“是吗？”
    虽然潘明唯答应她了，但是莫愁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如果可以那么容易离婚，潘明唯自然也不会托到现在。莫愁洗好了米，放进了电饭煲里，冷静下来的她，并不想过多的讨论这个问题。
    狭小的厨房，潘明唯走了进来，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要，下巴磨蹭着她的颈窝，莫愁想要躲，无奈厨房太小，她根本就没有地方躲。莫愁的手中拿着菜刀，再考虑要不要给他一刀，潘明唯却说出了她的心思：“你要是想砍就砍吧，死在你手里，我认了。”
    莫愁一把将菜刀砍向了案板，冲着身后的男人吼道：“你想死死远点，我不想因为你去做个十年八年的牢！”
    “可可先跟着你住几天，我明天回美国！”
    莫愁当然知道他回美国去干什么。她态度软了下来，“厨房地方太小，你出去吧。你在这里，我没有办法做饭。”
    “嗯。”
    潘明唯很听话的走出了厨房。没了那道腻人的目光，没有了那个男人的气息，莫愁绷紧的神经这才放了下来。
    潘明唯，你若真的肯和瑟琳娜离婚，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
    晚饭是蛋炒饭，莫愁还熬了紫菜汤，很简单，三个人却吃的很开心。
    可可依旧在饭桌上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在香港事情。莫愁安静的听着，不时附和几句，可可说得眉飞色舞，一脸的高兴，莫愁看到可可开心，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下次，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可可看着父母，突然问道。
    莫愁愣了愣，没有回答，潘明唯替莫愁回答道：“好！等爹地从美国回来，就带你们去香港玩。”
    潘明唯看了一眼莫愁，她没有说话。潘明唯把莫愁的沉默当成了同意。
    可可站起来，蹦蹦跳跳着。
    “万岁，万岁，万岁！”
    “可可，坐下来乖乖吃饭，你这么蹦跶会胃下垂的！”
    “好的！”
    莫愁的小屋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没有可可的家，莫愁一直刻意的回避着。尝到了甜，会觉得苦涩更苦；感受到了温暖，便受不了寒冷；习惯了热闹，便再也没有办法忍受孤独。
    莫愁一个人孤独了太久，这个新年，她再也不不用孤零零的过了。莫愁的眼中闪过华彩，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容。
    ……
    晚上，莫愁和女儿睡床，潘明唯睡地板。
    在潘明唯和瑟琳娜离婚之前，莫愁逼自己狠心。
    第二天，莫愁被闹钟吵醒，她伸手去按闹钟的铃，却被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给吸引了。
    她缓缓的收回了手，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瞧着。
    这枚戒指，她太熟悉了，是潘明唯当年送给他的婚戒！
    莫愁记得当时把西瓜玉和戒指一起丢给了潘明唯，西瓜玉被摔的粉碎，戒指也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怎么在她的无名指上。
    莫愁起身走出了卧室，看到客厅里早已经没有了潘明唯的身影。被子被乱放在地上。莫愁以为潘明唯在卫生间，来到卫生间的门口，发现敞开的卫生间里，依旧没有潘明唯的人影。
    “走了？”
    莫愁来走到了潘明唯睡过的地方，蹲下来，摸了摸被子，被子依旧凉了。看来，他走了很久了。
    “潘明唯，你真的会和那个女人离婚吗？”莫愁抱着潘明唯睡过的被子，喃喃自语的说道。
    ……
    医院，
    瑟琳娜没想到会接到潘明唯的律师电传过来的律师函：潘明唯要和她离婚。
    “妈咪，你还好吗？”病床上的亚历克斯见母亲的脸色变的惨白，关切的问道。
    瑟琳娜看向了病床上的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的脸上隐约有几分那个男人的影子，她缓缓的走过去，抱住了儿子的头，用中文和儿子说着：
    “亚历克斯，是不是人做错了事情，你永远都不会被原谅？”
    “妈咪，你说什么？”亚历克斯的中文并不好。瑟琳娜的声音又小，还带着哽咽，亚历克斯听不大懂。
    “……”
    “妈咪？”
    瑟琳娜不愿意让儿子看到自己的脆弱，她抱着儿子，想到和潘明唯没有出路的感情就难过悲伤。
    她爱着潘明唯，这一辈子只爱过那么一个男人。
    若不是金融危机，她父亲的企业破产，她又怎么会和潘明唯分手，阴长阳错的嫁给了潘明唯的父亲？
    有的时候，瑟琳娜忍不住恨潘明唯，当年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有的是钱？如果她知道他有钱，也就不用和他分手，嫁给别人了。
    该死的，她嫁给的还是潘明唯的父亲！
    “爹地，为什么不来看亚历克斯？”亚历克斯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想让艾维做你的父亲吗？”
    “想！”
    潘明唯的父亲潘伯明是一个风流成性的人，同时也非常的喜新厌旧。瑟琳娜和潘伯明几乎一结婚就失宠了。亚历克斯生下来之后，潘伯明看都没有看过一眼，潘明唯的爷爷更是骂亚历克斯是小野种，根本就不承认亚历克斯是潘家的子孙。
    不管瑟琳娜做了什么，潘明唯对亚历克斯却是极好的。潘明唯对亚历克斯的好，让瑟琳娜又高兴又后悔。
    “亚历克斯，你放心吧，艾维只会是你一个人的父亲！”
    ……
    瑟琳娜见到潘明唯的时候，是在美国的大宅子里。
    自从瑟琳娜嫁进来之后，潘明唯很少回来。嫁给潘伯明的日子里，瑟琳娜想念潘明唯，便会来到潘明唯的房间，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
    瑟琳娜来到了潘明唯的房间，发现潘明唯正在找东西。看到瑟琳娜，他皱起了眉头，“你回来了。”
    “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
    “亚历克斯很想你！”
    “这次，就算你再开车撞死我，我也要离婚！”
    “你不怕我带着潘家的财产改嫁吗？”
    “我可以再赚回来！”潘明唯口气平平淡淡，态度却非常的坚持和强硬。
    “你难道不怕你爷爷心脏病复发吗？”
    “裴毅会照顾爷爷，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操心。”裴毅是潘家的家庭医生。
    “那亚历克斯呢？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难道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吗？就像你父亲当年抛弃你一样。你的父亲当年为了一个小模特，抛弃连你的母亲，还有你。现在，你也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你的亲生儿子。
    艾维，你说你和你父亲不一样。其实你们都一样。你们骨子里都流淌着一样的血。你们无情无义，你们……”
    “住口！”
    潘明唯的心口重重的疼，心窝处像是被人生生凿入冰锥，疼痛之处又寒心彻骨。
    “我和他不一样！”
    “你们一样！”
    “我会负起做父亲的责任，我会定期探视亚历克斯，也会付赡养费！但是，这婚，我们必须得离！”
    “为什么？”
    “我不能失去莫莫！”
    瑟琳娜的表情一下子垮了，眼里饱含着泪水，就连乌黑的睫毛都仿佛沾上了无边无尽的水汽，沉重而有莫名的悲伤。
    “她到底哪里好？”
    瑟琳娜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输给了莫愁，而且是输的一塌糊涂。她睁大了眸子，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此刻所有的表情。
    “她让我感到幸福！”
    “她可以，我也可以！”
    “你不可以！”
    “为什么？”
    “瑟琳娜，从你嫁给我父亲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继母！即便是我们结婚了，我们的关系依旧不会变。我怎么可能乱-伦爱上自己的继母？”
    过往的一切，那些深埋在心底的不堪和痛苦，一瞬之间纷至沓来，瑟琳娜的眼睑轻轻地合上，又是一滴泪猝然地滚落。
    “你还在怪我！”
    “我早就不怪你了。”
    “因为不爱了，所以不怪了？”她喃喃地念着，声音带着让人心惊的轻颤，一滴冰凉的泪滴落下来，挂在她惨白的脸上。
    “……”
    瑟琳娜来到了潘明唯的身边，她伸出手，握住了潘明唯的手，潘明唯没有动，却不在看她。
    良久，潘明唯开口道，“瑟琳娜，我们离婚吧！”
    “好！”
    潘明唯的身体一颤，他猛地望向了泪流满面的瑟琳娜，“你刚刚说了什么？”
    “你要和我离婚，我说好！”
    潘明唯的目光中满目的惊诧，知道瑟琳娜不会那么轻易和他离婚，潘明唯依旧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却不曾想她居然这么轻易的答应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将军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结果对方主动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