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八竿子打不着
“主子,有信。是六王妃传来的。”门外修寒的声音打断了莫晚的幻想,她一个激灵连忙把人喊了过来。
“拿进来吧!”莫晚突然间坐的端正,拍了拍手接过那封信来不由得咋舌,百里静写的信竟然有六页纸之多。她耐着性子一张一张的瞧着,直到现在她都不习惯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的写字方式,直到封温诀吃完饭她才把那六张纸上的内容读完。
“信上说的什么?”封温诀一抬手屈指轻叩了两下桌面,修寒带着几名下人一口气前来把桌子收拾了个干净。
“她写的都是关于温故的,甚至有一整张纸都是说他那个人怎么怎么有意思,还有就是她在北国的见闻……以及太子有诈。”莫晚说到后面时,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百里静把她探听到有关太子的消息都藏在了信中,想必出现了一个在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人,而那个人,不是封温齐就是太子。信上的字出现的也是十分有规律,而且多数取的是谐音,除非读新的人有心,不然只会以为这是一封家书而已。之所以莫晚能发现,还是得益于她习惯性的从左往右瞧了一遍。
信上隐晦的内容翻译过来就是:“百里政曾频繁与一乌苏女子会面,万事小心。”
乌苏这个地方,莫晚曾听昆仑老人提起过。那里人手一只本命蛊,多数人都会巫蛊之术。再把这事和封温诀身上的一线喉结合起来,她突然觉得这事有那么一丝头绪了。
“你说会不会因为你一直没有毒发身亡,太子等不及了才去找那个乌苏女子,还是说,他还别有所图。”莫晚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贼兮兮的用信纸挡住脸瞧着封温诀。
封温诀瞧她这副讨赏般的模样十分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单是因为这一件事他们不会频繁会面,百里政他没在我身上尝到甜头,但又想用蛊做些事半功倍的事,应该是在与那姑娘周旋。”
这招对莫晚来说十分受用,惬意的眯着眸子接话道:“他该不是想要控制南成帝吧,真是狼子野心。我最搞不懂的一件事就是那龙椅是不是有让人变傻的功能,明明每个皇帝都会经历那么一场夺嫡之争,到老了却连自己儿子那点小九九都看不透。”
“不是看不透,是不想去看。帝王家多悲哀,王位还是要一个有能力出手果断的人来继承,不过南成帝确实是傻了点,还不及我父皇的万分之一。所以咱们以后只要一个儿子就好,闺女倒是可以多几个。”封温诀不由得想到了长相酷似莫晚的小女孩扯着他衣摆要抱抱的场面,笑容更甚。
莫晚一听这话不由得红了脸,封温诀那张脸现在在她的眼里看来是怎么看怎么猥琐。尴尬的咳了几声后转移话题道:“咳咳,想什么呢,现在想还太早了。那那那既然这样,是不是除掉百里政以后咱们就可以回北国了?你别说这近两个月没见,我还真的有点想百里静。”
封温诀知道他家夫人这是害羞了,不再继续调侃她了,只是顺着她的话题说了下去。“嗯,你近日多在京中转转罢,疫病一事被百里渊轻松拿下后,南成帝必将对他另眼相待。太子又一时间没有能再次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很可能会狗急跳墙。等他动手之日,就是南国易主之时。”一国易主本不是什么小事,但如今易的是明君,尽管封温诀的语气十分平淡,莫晚也不由得对南国的未来产生了憧憬。
“那我可要回去知会父亲和祖母一声,好让他们把家里的财产都换成天下通用的银票。”莫晚托着腮,神色游离的估量着那座占地数百平的相府能换出多少银票来,连种花的花盆也没放过,她的这把小算盘打的正在陪老太太喝茶的戚承周身略过了一丝凉意。
……
北国良王府
“哎,木头脑子,你说莫晚能不能读懂我那个信的意思啊。”百里静随手折了个花枝子百无聊赖的在王府的花园里溜达着,封温故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自打这丫头来了以后,他的日子就没有消停过,几乎是每天都要陪她来花园走上一遭。每来一趟,他的花就会少个枝子,虽然他瞧不见,但脑子里一想那名贵的月季变成秃毛鸡就有那么点心痛。“姑娘总是跟我念叨那个莫晚姑娘多么聪明机灵,更何况她身边还有能掐会算的国师在,一定能读出来的。”
有他那个皇兄在,恐怕甲骨文也能拿来钻研一番,更何况这个丫头只是玩了点文字游戏而已。
虽然二人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就连大婚那日也是百里静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送去交的差,次日封温诀就搬去了书房,仍旧是姑娘姑娘的叫她,百里静则是一口一个木头的喊着。
“也是,希望他们能帮皇伯伯处理掉百里政那个大麻烦。我现在挂心的只有那么两件事,一个是莫晚和我父王母妃,还有一个就是没能给百里川送丧实在可惜。”百里静总是想起什么来就说什么,封温故也是个实在的倾听者,几乎每一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
南国皇宫
“父皇,儿臣见您这几日为瘟疫之事操心消瘦了不少,这是儿臣亲自为您炖的参汤,您喝点吧。”
勤政殿的书房里,南成帝头也不抬一下的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年年开春,年年遭灾,国库又空虚,他实在是忧心,以至于连百里政说的是啥都没听清楚,由大太监验过后就一股脑的喝了下去。
百里政丝毫没有因为南成帝的冷漠而不悦,眼见那碗加了料的参汤见了底眼底笑意更甚。这十几年来他只明白了一个道理,生在皇家就没有亲情,只有你手段够毒辣才能活的下来。这个皇宫就像是个吃人的怪物,一不留神就会被这个怪物啃的连渣都不剩。他退出殿时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父皇,您可别怪儿臣,这位子您坐的可是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