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暗室
那只手,真是很不客气,从邢苑的额头,眼睛鼻子一路摸下去,停在她的咽喉处。
“连脖子都长得这么好看,真是羡煞旁人。”
“摸够了没有,摸够了就把手拿开。”
邢苑冷声呵斥,那些臭男人想摸她,已经不可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居然也这般放肆,真当她是案板上的鲜肉,任意宰割不成。
“你胆子真大。”她嗬嗬低笑道。
“我曾经和一个死人住在一起,七七四十九天,到后来,尸体都腐烂地发臭,屋子角落爬着蛆虫,我照样还是面不改色的在一边吃三顿饭。”
那样子都能活下来,没道理,会在这里就丢了性命。
邢苑一个翻身坐起来,尽管手脚还是不太听使唤,不过要拍开对方的手,实在是很轻而易举。
她找到青灵被束缚住的双手,连扯带咬地将绳结打开。
那女人也不阻止她,退到一边,在黑暗中轻轻呼吸。
“把灯给我。”
邢苑老大不客气,直接从她手里头抢,眼睛看不见,只能凭感觉摸过去,触手是滑腻的胴体,皮肤很软,却不知为何,只觉得有些恶心。
“给你,穿上。”邢苑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扔给她。
她也不多话,悉悉率率地穿起来:“你的腰身真细。”
“谢谢,没让你夸。”
邢苑数落道,“你别以为都是女人,又是黑灯瞎火的,你不穿衣服都没事,他便是要你这样,没衣服遮体,慢慢失了羞耻心,再后来,便能与她同流合污,为虎作伥了!”
青灵不用教,自己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
灯盏重新亮起来,邢苑拿在手里,想先找出门的位置。
一转头,见那女人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看。
“能看出朵花?”
“你的皮肤真好。”
即便只有这样微弱的光,露出来的脖颈和两条胳膊,蒙着一层珍珠般柔美的晕。
“他怎么会放过你这样的货色,绝对不会的。”
“你叫什么?”邢苑忽然问道。
对方一怔,却闭着嘴,没有回答。
“你不肯说名字,代表你还有些人性。”邢苑没再多问,“也不能喊你喂喂。”
“那就喊我阿贞。”
“好,那我是阿苑。”
邢苑贴着墙角转了一圈:“怎么没有门?”
阿贞走过来,指了指她头顶上:“门在那里。”
邢苑仰起头来:“这么高?”
“你没有武功的,根本上不去。”阿贞双手一直抓着衣襟,抓得很紧,“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
“那好。”邢苑将灯盏放身边一放,坐下来。
“姐儿,我们不想法子出去了?”青灵急了。
“我们能做的只有等。”
等着那个杀千刀的下来找她们,那时候,门总是要打开的。
虽然不想承认,邢苑却知道阿贞说得没错,那个人不会放过她。
看阿贞的样子就知道,被禁锢在这里的女人都遭受到了些什么苦难。
这只畜生!
那人来得比她们想得还要快。
邢苑原地趴着,柔若无骨,一动不动,青灵手脚被绑,好不容易挣扎着挨在她身边。
头顶一阵响动。
一束光照进来,原来外头已经天色大亮。
那人先看了一眼,才轻松地跳下来。
阿贞缩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只有到这个时候,她才觉着自己还活着。
那人看了一眼邢苑,又看看阿贞:“她的衣服怎么在你身上?”
邢苑的指甲抠在地上,这样明显的破绽,她居然给遗漏了,要命!
“我看她的衣服料子不错。”阿贞站起来,刻意转了个圈给她看。
披着轻纱的外衣,动作轻缓,里面的身子若隐若现,雾里看花,更加诱人。
青灵恨恨地将脑袋别转过去。
那人看起来,却是相信了,都到邢苑身边,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脸颊:“美人真是娇弱,这点药撑到这会儿,也该醒了。”
“你别碰我姐姐。”青灵哇哇大喊。
那人很不客气地将邢苑的身子给翻过来,目光瞬时灼热起来:“虽说不是黄花闺女,却十足让人心痒难耐的,若不是上头有些麻烦事情要处理,我早就来一亲芳泽了。”
邢苑的眼睫一动,睁开眼,盯着他。
“眼睛都生得这般好。”那人根本毫不掩藏形容。
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很普通。
邢苑却知道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很好,不仅轻软,里面还夹杂着银丝。
整个扬州城里,只有一家布庄,有出售这样的衣料。
果然,段磬猜得没有错,这个人初看其貌不扬,却是很有些家底的人。
昨晚,明明还遮掩一下,这会儿却大明大方的。
邢苑抿了抿嘴角,没出声。
“你方才在想什么,美人?”
“既然让奴家看到了长相,就是没打算活着放奴家出去了。”邢苑娇滴滴地笑着说道。
那人却也没想到她将生死说得这般看开,瞧着她的笑颜,更加欢喜,弯身就去抱她起来:“这样的美人,落在泥地里,真是叫人心疼。”
邢苑不挣扎,任由他走到一边,坐下来,将自己放在双膝处,姿态很是暧昧。
“美人说得没错,看到了我的长相,自然是不会再放你们走了。”他做出一副爱慕难舍的模样,“不过,在没找到能够代替的人之前,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阿贞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
邢苑虽说没和她达成协议,串通一气,却知道她也是想要逃出生天,如果形势对她有利,阿贞自然会推波助澜,如果两者择一,阿贞必然想先将自己置之于死地。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阿贞会舍己为人。
否则,那三个又怎么会死。
“这样木头人一般的多无趣。”他用手指,抵在邢苑后腰处。
一股酥麻的热流,从脊梁直蹿上来。
邢苑一时不备,嘤咛出声,跟着气息急促了。
他很有耐心,根本不将手移开,看着她的血色上涌,将双颊都染成蔷薇的颜色。
邢苑却知道他的手段厉害,她原本手脚都能动弹,被他一指抵住,除了喘气,还是喘气,而且那种酥痒,扩散开来,又热又燥,心神大乱。
“那一晚,我就见过你,要是早知道你生得这般合我心意,我就不会用雷火弹来烧房子,万一伤到你的脸蛋,那可就是罪过了。”
邢苑知道,他说得越多,待会儿要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就越不堪。
这样的法子,旁人害怕,她却不会。
有个人的手段,与他相比,怕是要胜出几段。
坏人比坏人,也要看个高低分明。
邢苑这会儿,居然想到了青衣侯闵岳,想到他在自己身上,重重咬下的痕迹,一路蔓延,一路烧灼。
“想起来了没有?”
“原来是你。”
“你与那官差怕是早就不干不净了,要不怎么会半夜三更住在他的床上。”他笑得狷狂,“若不是他那么爱多管闲事,我也不至于会一路尾随,找到了你,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的安排?”
老天爷就该安排天打雷劈了你这人渣。
邢苑心里想的是一码事,脸上表现出来的是另一码事:“奴家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
他张了嘴才要说话,神情却认真起来:“又来坏我的好事。”
邢苑不知他听到了什么,却见他将自己给放了下来,想想还不死心,手指从亵衣领口探进来,轻轻一扯,就将肚兜的带子给扯开,拽在手里,就势一嗅,调笑道:“真香。”
不等邢苑反应,双足一点,轻飘飘出了那道门。
“姐儿,你没事吧。”青灵方才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她也是聪明人,始终紧盯着阿贞的位置,若是阿贞说出一句对她们不利的话,就预备闹个鱼死网破了。
“没事。”邢苑有气无力地答道。
那股骚热劲头过去之前,她只想找桶子凉水,从头冲下来,才舒服。
“那个混蛋把姐儿的肚兜给抢走了。”青灵瞪了阿贞一眼。
“我又没出卖你们,你瞪我做什么?”阿贞走过来,看看邢苑,吃了一惊,“他居然对你用了那个!”
邢苑是知道不对劲,听她这样一说,更加确定。
“他只在那个会武功的女人挣扎时用过这个,可你根本不会武功。”阿贞过来,又摸了摸邢苑的脸。
手,依然很凉。
邢苑却觉得格外舒服,恨不得将整张脸都贴到她的手心里头去。
“他的武功很邪门,那个会武功的女人很强,被他的内力一逼,才两个时辰都不到,就化成一滩春水似的,任由他摆布,而且简直要不够似的,拼命缠着他不放。”
阿贞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
邢苑想到那人就在这终日不见光的屋子,不避讳身边有人在看,肆意强迫这些被掳来的女子,做下那奸淫之事,只觉得一阵作呕。
“她有武功都撑不到两个时辰,我看你这样娇滴滴的样子,怕是一个时辰都撑不到。”阿贞的笑容十分诡异,“他做那事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