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被他瞪了一会儿，马上就心虚地转开眼。
    “我穿了防护衣的，也没直接接触病人，真的没事。”
    “你还嘴硬？！”唐霈冷哼一声道：“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吹一口仙气就把人都给治好了？”
    “我又不是大仙。”云瑶低着头，嘴崛起老高，“我认识的人里就只有你最厉害，不找你我找谁去嘛？”
    “你要是不肯帮忙，我只好自己估摸着治了。大不了就是我守在那里看着呗，有什么新情况了再回来买药。”
    唐霈头疼地看着她，恨不能敲敲她的小脑袋瓜。
    “你呀你呀！算我怕了你了。”他哼了一声，道：“拿上东西跟我回公司，我让实验室拿去化验。”
    “真的？你肯帮我了？”云瑶开心地跳起来，恨不能抱住他狠亲一口，连连道谢道：“谢谢！谢谢！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哼！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管这事呢。你知道我担了多大的风险？”唐霈抱怨着拉了她一把，道：“等下你给我好好配合，让医生给你也仔细检查一下。”
    “是是是，我一定配合！”现在唐霈说什么都是对的，云瑶把头点得跟小鸡吃米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上了车。
    唐霈发动车子，先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好人员跟仪器，这才驱车赶往公司。
    永昌制药离医院不算很远，唐霈开着车很快就到了。他将车停好，助理已经等在了大门前。
    “唐总，已经按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嗯，通知他们，我们马上就去。”唐霈点头，带着云瑶跟雪音快步上了自己的专用电梯。
    电梯在顶层停下，云瑶跟着唐霈走出来，好奇地四处打量。这里她还从没来过呢。
    这一层装修得非常简洁，金属墙体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光，看着就像电影里科学怪人医学博士用的恐怖实验室。云瑶发出一声惊叹，被唐霈在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想什么呢？这是公司开发新药的实验室，外人从来不让进来的，我可算为你破例了。”
    “多谢唐总开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云瑶狗腿地连连点头，被苦笑不已的唐霈带去一间更衣室。
    “换上衣服，把你的药箱交给实验助理，然后你就去好好做个全身检查。”
    “好嘛，那么凶干嘛，我接受检查还不行吗？”云瑶嘀嘀咕咕地换上了实验室专用的连体衣。
    药箱跟病历都交给了专门的实验人员，又有护士来把云瑶领去一间病房躺下，推着她到处化验检查。
    求人办事，忍忍吧。云瑶什么也不说，随便他们抽血化验做检查。
    一通折腾，云瑶终于被放了出来，检查结果也放在了唐霈的办公桌上。
    唐霈拿起体检报告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放心道：“还好，你还算没丢了专业。”
    “我就说没事嘛，你非要怀疑我。”云瑶嘀咕一句，又连忙讨好道：“知道你是关心我，我领情还不行吗？”
    “哼！知道有人关心你就老实点，别整天往那些危险的地方钻！”唐霈白了她一眼，刚想再说她两句，自己的肚子却咕噜噜叫了起来。
    “哎呀，你还没吃饭吧？化验结果还得有会儿才出来吧？我请你吃饭吧。”云瑶不好意思地主动提议。
    “可算是有点良心了，还知道我没吃饭。”唐霈不客气地站起来，说道，“走，先换了衣服下去吃饭。”
    云瑶为了讨好唐霈，就没带他去吃自己爱吃的烧烤火锅什么的，而是选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西餐厅。
    说好了云瑶请客呢，唐霈也就不挑了，拿过菜单点了好多自己爱吃的，这才叹道：“吃你一顿饭不容易啊，我得一次吃个够本。”
    “嘿嘿，看你说的，好像我很小气一样。”云瑶连忙把菜单又推过去，“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还点？”唐霈好笑地摇头，“你就不能多请我吃几顿？非得要我一次把一年的都吃完？”
    “哈哈，没这回事。你想吃饭我随时恭候，一定让您满意。”云瑶求人办事，一切都好说。
    唐霈听了这句话才满意了，端起面前的水杯润了润喉，问道：“萧楚寒那里怎么回事？为什么出现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上报，却叫你一个女孩子去冒险？”
    “上报什么嘛，他自己就是那里最大的官，你叫他往哪儿报？”云瑶耸肩，又继续编起了瞎话。
    “他那里实在是闭塞，你不知道，里面的人根本就走不出来。我要是不帮忙，那些人就只能等死了。”
    “你不是骗我的吧？现在哪儿还有这样的地方？”唐霈不信。
    “我看萧楚寒还有你那几个朋友气质都很高贵，根本不像小地方出来的人。”
    “真的，我骗你干嘛？对我又没有半点好处。”云瑶就差举手发誓了，“反正这次的事我是一定要管的。不知道也就罢了，看到那些病人的惨状，我真的没办法袖手旁观。”
    “就怕你想管也管不了。”唐霈摇头，“如果是什么新型病毒，只怕我公司里也没有对症的药。就算我肯不计成本帮他研发，恐怕还没等药生产出来，那些人就已经死光了。”
    这个问题云瑶倒从没想过。她只以为大荒蛮荒之地，就算出现疫病，大不了就是细菌感染之类的，只要断绝了污染源，再给出对症的药就能控制了。至于新型病毒什么的，不会那么倒霉吧？
    见云瑶傻呆呆地张着嘴不说话，唐霈摇了摇头，叹气道：“我真是欠了你的！说说吧，这疫病是怎么发生的，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哦，有的，我已经将疑似污染源取样拿去化验了。”云瑶连忙解释，“他那里突然下了一场黑雪，连下了三天三夜，雪里带着一股子血腥气，之后就有好多接触过的人生了病。我怀疑这次的疫病就是黑雪引起的。”
    “黑雪？”唐霈疑惑地问：“你不是说他那里刀耕火种没有工业污染吗？怎么会有黑雪这样奇怪的东西？”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云瑶也摇头。
    说话间，服务生已经陆续开始上菜，唐霈便停住话题道：“先吃饭，等回去看过化验结果就知道了。”
    再怎么着急也没用，必须等化验结果。云瑶三人吃完饭又用了饭后甜点，吃得肚儿圆圆，坐在西餐厅里边消食边等实验室的通知。
    雪音乖巧地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却悄悄扯了一下云瑶的袖子。
    “主人，大牛哥哥还没吃饭呢。”
    “呀，我这个猪脑子，都忘记问问大牛了。”云瑶连忙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两份牛排，给了他家里的地址，让他帮忙送过去，忙完了又给大牛发了个消息。
    “帮你点了牛排，一会儿有人送去。我这里还要很久，不用等我。”
    大牛很快就回了：“我等你回来。”
    大牛的倔强云瑶是早有领教的，干脆也不去跟他啰嗦，直接收起了手机。
    唐霈看着她忙一直没作声，等她停下这才问道：“是李先生过来了吗？怎么不叫他出来一起吃饭？”
    “没事，不用管他。”云瑶又不好说大牛出不来，只摆手说道：“让人给他送去就行。”
    既然知道大牛来了，唐霈又试探着问道：“萧先生呢？他这次有没有一起过来？”
    “他？他忙得要死，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儿有空陪我？”云瑶的语气带着抱怨，却听得唐霈心里酸溜溜的难受。
    看来他的柔情攻势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两人还是和好了？那他呢，他该如何自处？
    唐霈不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慢慢啜饮。云瑶这大傻妞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坐在那里等实验室的电话。
    电话很快响起，唐霈听着，嗯了几声，便说道：“好，我马上就到。”
    唐霈拿起外套对眼巴巴看着云瑶说道：“走吧，结果出来了。”
    从唐霈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云瑶也不好在这里就追着他问，只得穿上大衣跟着他出了餐厅。
    唐霈不说话，脚步匆匆地回到公司直接就去了实验室。
    两人换好衣服，唐霈带云瑶去了一间小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两个穿白大褂戴护目镜的医生在等着了。
    “唐总好。”两人打个招呼，便直接递过来一份报告。
    唐霈自己也是学医的，接过报告便前后翻看起来。云瑶凑过去一看，上面全是专业的数据，有些她知道，有些完全看不明白。
    唐霈翻了一遍，便对面前的两人说道：“查出病因了吗？”
    一个年长一点的医生点头道：“已经插清楚了，但这污染源有些复杂。”
    “哦？怎么个复杂法？你说说。”唐霈为了照顾云瑶，便直接问他结果。
    那医生早有准备，打开桌上的投影仪放出一份报告，指着说道：“从您送来的样本中，我们检测出了多种治病菌，有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绿脓杆菌、肉毒杆菌，还有一些不常见的病菌。”
    见唐霈皱眉，他连忙又补充道：“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病菌全都是在1号送检样本中发现的。”
    1号样本？那些融化了的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