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音也托着下巴叹气道：“速度确实有点慢，但总比原先一点不动强。要是别的庙里也供奉这样的神女，那肯定就好很多了，也不知道这个神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用主人的样子做神女像。”
    云瑶也想不明白，又不好主动去问白魇，只好把这个问题先装在心里，等闲了去跟萧楚寒商量商量。
    云瑶带来的人都在收拾行李，大牛还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教导北荒工匠，云瑶关好门让凌波守着，自己带上雪音回了西凉。
    萧楚寒听了她的话后，很是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紧紧地皱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当初由西凉来帮助其他三州的事是早就说好了的，神王还主动拨出四十万两黄金来修缮神女像，可是，谁能知道他竟做的这样的打算啊，竟把神女做成了云儿的样子，让她去享受神女庙中的香火。
    想起云瑶跟大荒神女相同的名字，想起云瑶的来历，想起白魇对云瑶的似曾相识，想起他之前的种种异状，萧楚寒心情有些沉重而混乱。
    他一时也不知这件事对云瑶来说会有什么影响，不知白魇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不管白魇到底是个什么目的，以他目前的情况，却是绝对无法改变的，只能是继续观望。
    “云儿，关于神女像的事，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评判，但不管怎么样，对雪音有帮助就好。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吧，只是今后再出门时多带些护卫，一有危险就赶紧避回去，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你的安全要放在第一位。”
    虽说萧楚寒也没拿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但他对云瑶的关心还是让她很满意。
    虽然他是西凉王，虽然他心怀天下，但他毫不犹豫地把云瑶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这就够了。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两人只是挨坐在软塌上叙些家常，再说说北荒和东泽的情况，时间也过得飞快。
    还好云瑶明天就要启程回来，到时候两人就可以好好的聚几天了。
    云瑶走后，萧楚寒拧着眉心在屋里无意识地转了好几个圈，从匣子里取出了一轴画卷挂在墙上。
    画是两人闹别扭时萧楚寒画的，画中的云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像足了刚从云端走下凡尘的仙子。
    “神女，云瑶；云瑶，神女……”萧楚寒反复念诵，脸色有点苍白。
    仿佛过了许久，他才咬紧牙驱散眉间的阴霾。管她是不是神女，管她是个什么身份，反正自己早就认定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松开了。
    “王爷，左相求见。”门外响起大喜子的声音，萧楚寒只得收起画像，叫了声：“请他进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烦了这些无休无止的政务。如果有可能，他更想跟云瑶两人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过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哪怕去现代做一个普通人。
    可是，他不能，他肩上负担着整个西凉的命运。
    老王爷已经彻底不管朝政了，也没有兄弟可以帮他分担。
    萧楚寒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太好，可他一时调整不过来。想到还有人躲在暗处觊觎着他的女人，而他却半点无能为力，他就止不住的烦躁。
    左相又在唠叨着那些老生常谈，说来说去都是些利益分配的事，萧楚寒强忍着听他说完，敷衍着将他打发出去，自己烦躁地端起一杯茶，坐在窗下发起了呆。
    云瑶没有发现萧楚寒的情绪，她的事情多着呢。
    队伍上了路，她又按老办法在雪音的掩护下去了现代，只不过这次帮她遮掩的人多了大牛跟赤心，倒可以偶尔把雪音带在身边了。
    云瑶又开始了两头忙碌，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顺畅了许多。
    等她的队伍到达西凉王城时，云海公司的仓库里已经堆满了为北荒购买的物资，另外还有一大批订单已经发出，供应商正在组织供货。
    云瑶每次来去匆匆，文助理好几次想找她说点什么都没找到机会，只好把疑惑先压在心里，等下次她有空了再说。
    虽然每次都能在半夜偷溜回来，但当云瑶看到西凉王城那高耸的城楼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家了呢。
    毫无疑问，萧楚寒这个冲个闷骚的宠妻狂魔又一次亲自到城门外迎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云瑶带上了自己的专属马车，直接将队伍拉回了王宫。
    没有隆重的接风宴，没有程式化的表彰或欢迎，他只是为云瑶准备好了一池绚丽地玫瑰花瓣，让她好好洗了个澡放松休息。
    欢迎的晚会只有五个人参加，萧楚寒和云瑶，另外就是大牛、雪音和赤心。
    寻常膳食，只是比萧楚寒平常用的略丰盛了些，摆着的却全是云瑶喜欢吃的东西。
    已经有了名分的萧楚寒再也不去敌视大牛了，而是不经意地喊了几句舅兄，却成功地叫大牛少吃了一碗红烧肉。
    雪音却没发现气氛地微妙，填饱肚子后就叽叽呱呱地讲起了他们在北荒的见闻，还特别强调了神女庙中的那一幕。
    这件事云瑶虽然也跟萧楚寒提起过，却没说这些细节，大牛虽然知道一点，这么详细的经过却也第一次听闻。雪音说完后，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这么说白魇是故意的？那老庙祝一定是得了他的吩咐，才当众指出云儿才是真正的神女转世。”萧楚寒立即发现了其中的疑点。
    大牛这会儿也顾不上跟萧楚寒的那点小嫌隙了，跟着说道：“他想做什么？”
    云瑶也想不明白呢，耸耸肩说道：“不知道呀，除了麻烦点，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反倒给雪音增加了能量。”
    萧楚寒仔细一想，眉头便皱得更深了，云瑶忍不住伸手在他眉心抚了一下，劝道：“别担心，他应该没什么恶意。”
    恶意不恶意的，萧楚寒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件事地影响已经越来越大了，因为……
    “西凉也收到了他送来的黄金跟画像，南宫墨那里传来消息，说是他那里也是这么个情况。”
    这么说白魇还真想把她塑造成神女转世？关键是这神女转世到底是个什么呀？
    云瑶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问了。
    三人这会儿已经无心吃喝，只有赤心还在认真地对付着面前的大骨头，就连雪音这个小吃货也放下了筷子仔细倾听他们的谈话。
    萧楚寒想了一想，答道：“传说神女当年为了拯救大荒的灾难意外陨落，却只是失去了肉体而灵识未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传言，说是只要等待千年，她便会重新转世再次降临大荒。到了那时，她便会重施仙法，再次拯救大荒子民于水火。”
    “那只九尾狐呢？有没有关于她的传说？”雪音听他没有提到自己，忍不住插了一句。
    萧楚寒跟大牛对视一眼，都一起摇摇头。
    “原先的神女像脚下倒没有带着宠物，也不知道白魇这次给地图样中为什么给加上了。”
    大牛沉默了一下，还是把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倒是在神王城中的一处小庙中见到过，不过不是九尾狐，而是一只白狼。”
    这下就连萧楚寒也诧异了，这件事他还没听说过呢。
    见几人都在等着他的解释，大牛干脆多说了几句。“我们乡间也有这种传说，说是神女座下有一只仙兽，有人说是一只小狐狸，也有人说是一只狼，但我只在那间庙里见过一次白狼，狐狸倒真没见过。”
    “王爷，你见多识广，可曾见过狐狸雕像？”
    萧楚寒在记忆中仔细搜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云瑶却灵机一闪说道：“对了，我在神女宫的密室里见过一张羊皮，上面地神女脚下就有一只九尾狐，不过是黑色的。”
    当初南宫墨可是说过他那花名的来由，云瑶是以记忆深刻。
    雪音显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却又不好把自己知道的事现在就说出来，憋得脸都红了。
    “什么白狼？什么仙宠？气死我了！”
    萧楚寒却从她赌气的小声嘀咕中发现了什么，震惊地问道：“雪音，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地那只仙兽九尾狐吧？”
    雪音没想到他耳朵这么尖，自己说得那么小声也被听到了。慌乱中她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不知道你说什么！”
    雪音这么只懵懂的小狐狸又怎么骗得过萧楚寒这样的帝王心术，就连淳朴的大牛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雪音，这件事很重要，希望你能实话实说。”萧楚寒板起脸正色说道。
    雪音急得鼻尖上都冒出了几滴汗珠，看看云瑶，再看看萧楚寒，欲言又止。
    大牛不赞同地瞪了萧楚寒一眼，伸手帮雪音擦去鼻尖上的汗，柔声安慰道：“雪音，你别害怕，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雪音都快急哭了，但她这副模样明眼人一看就全明白了。
    雪音，她就是白魇画中的那只九尾狐！
    可问题是跟雪音朝夕相处的云瑶都没见过她的九尾形态，白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