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这里长了蔬菜，我十分好奇，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长势这样的好，看样子是要发大财了。”
    说着，文书转身对着棉布门帘轻轻鞠礼。
    “老哥，进来吧！”
    声音落下去，跟着传来外面脚步声。
    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男人撩开棉布门帘子走了进来。
    那人一进门，整个屋子也低矮了几分。
    男人魁梧，壮如水牛。
    两只大鼻孔黑乎乎露出一团黑毛。
    眼睛却细长，不仔细分辨，看不出那人是否睁眼。
    这人一副凶相，更给人一种不好惹的表情。
    那人深深吸口气，压低了声音问。
    “这就是传说的蔬菜大棚？我看这蔬菜也没什么特别。”
    周秀秀笑了。
    “大叔，我这里本来也没什么特别啊，只是小老百姓为了能吃上点新鲜的蔬菜，才想的办法罢了。嘿嘿！”
    那人低头，细长的眼睛在地上找了一圈才发现周秀秀的位置。
    眼珠子勉强算是睁开到最大，盯着不大的包子问：“小娃娃，你在与我说话？”
    周秀秀点头。
    “大叔，我叫周秀秀，是李家八妹，欢迎您来参观我家的大棚菜地。”
    周秀秀拎着小裙子，拜了个女儿家的礼。
    那大叔鼻孔呼哧呼哧了一阵子，络腮胡子随着轻轻一动的唇角颤了两下。
    忽地，那人张开大嘴。
    “哈哈哈……有趣的小丫头，我喜欢。”
    “你叫什么？”
    周秀秀重复说：“我是李家把妹，我叫周秀秀。阿爹叫李福，这里都是我的几个哥哥。”
    那人皱眉想了一下，似乎不大明白这家乱七八糟的关系。
    只盯着周秀秀听起来的圆肚皮，指头弹了一个肚皮崩。
    “娃娃，你这蔬菜我全包了，暂时的太小，等收割的时候我叫人来拿。来人，送银子进来。”
    说着，那人大手一挥，外面有人拎了个木桶进来。
    “碰！”
    木桶放到地上，下坠的沉重把地面震出一片灰尘。
    粗壮的手指头指着木桶里面的同伴：“这是预付的铜板。这里不差的话，能有五十两。多的你自己揣着，少的算我的。”
    “我时间不多，废话不多说，暂时先走了。文书老哥，告辞！”
    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给李家人任何接受的时间，人已经走了个精光。
    文书笑着解释了一番。
    “这人在边塞县城开酒馆，蔬菜需要比较大，出手阔绰，是个好人。”
    说完，文书找到一脸惊讶下巴要摔到地上的李诀。
    微微拱手：“小公子，我们改日详说！”
    伴随一串笑声，文书也撩开了帘子离开了。
    只留下一片惊慌，似沉重的石头打在李家人的脸上。
    这是她第二生以来的第一桶收入。
    是真的‘一桶’收入。
    水桶比她要高出一手掌宽，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铜板。
    新的旧的，交错叠放，在烛光下跳动铜币才有的光异。
    沉甸甸的厚重告诉周秀秀这不是在做梦。
    是的的确确赚到了银子。
    她眼巴巴回头瞧着还没成熟的小菜苗，一颗跳动的心不断乱撞。
    是紧张，更是高兴。
    “哎呦，这不少吧？”
    周鱼拎着才烧热的水壶进了屋子。
    豆粒一般大的眼睛滴溜溜转，里面正散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