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韩服账号的事情，在搬家之后的第一个礼拜，何柔还是请鹿明音吃了顿饭。
    两个人去搞了一顿韩国烤肉，何柔突然就没有那么讨厌鹿明音了。
    一进饭店，就有不计其数的雌性和几个雄性的眼神聚焦在鹿明音身上，从头看到脚，再从每一根手指看到每一根头发。有些人还好一些，眼神至少是干净的；有那么一些人根本就不打算收敛自己的目光，像是打量商品一样看着鹿明音。
    她能理解为什么鹿明音喜欢那种被粉丝追捧的感觉。无论是颜粉还是技术粉，至少的至少，大部分粉丝是有度的，是会克制自己的，而且会主动把自己放在“不可约会”那一条栏目上。
    之前一个月时间，何柔几乎没有怎么单排过。在韩服和李京一起，从零开始，已经打到铂金了，速度相当可观。在国服就和鹿明音一起，往往是她玩ad或者打野，ad更多一点。
    有些粉丝喜欢乱叫，说什么为啥要找个女的，不去找个国服第一卡莎之类的；不相信她就是何刚的人还是占多数。
    何柔和鹿明音吃完烤肉，买了两杯黑咖啡，就着晚上的凉爽清风轧马路。
    “其实说实话，你也开个直播间，说不定就好了。”鹿明音说，“而且你为什么非得用小号啊？”
    “段位低一点好排啊。我那个号经常十分钟排不到一把，分太高了。”何柔撇撇嘴。
    “哦，这样。”鹿明音眨眨眼，“那，直播呢？”
    何柔指了指自己的脸：“就这？”
    鹿明音嗤笑：“你又不是颜值区主播。再说了，女玩家里有比你技术更好的吗？”
    何柔很肯定地说：“我不过是一个稍微有点天赋的人罢了。以前我相信也有，但她可能就和我一样，起了个男人的名字，把自己藏好了而已。”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鹿明音摩挲着下巴，思忖着怎么忽悠她，“那如果你去直播了，大家看到了你的实力了，会不会有更多实力女主播呢？”
    何柔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或许……”她无法反驳。
    “而且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啊。”鹿明音假装没有在看她，眼睛瞥到别的地方去，“就，挺耐看的。”
    何柔看到他耳朵尖红了，但下意识地让自己去忽略这一点。
    何柔问：“是不是长得帅的人眼睛都有点毛病？”
    鹿明音翻了个白眼：“毛病。”
    何柔到地铁站了：“好了，我到了。我考虑考虑，回头联系啊。”
    鹿明音和她摆摆手，往出租车方便停的位置走去。
    ……
    何柔回家看到祈若寒在，就和他讲了这事儿。
    祈若寒问：“那男的长得好看吗？”
    何柔窝在他怀里，把手机里的豆鱼打开。
    他封面图还戴了个猫耳电竞耳机，一张雌雄莫辨的脸男女通杀。
    “喏，就是这个。”
    祈若寒挑眉，心想这倒确实是个有几分姿色的。
    不过男人嘛，但凡有几分姿色，就容易膨胀。
    祈若寒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默默记下了鹿明音在豆鱼的房间号。
    “高清摄像头得买一个……嗯……再搞个好一点的麦克风……”祈若寒叁分钟下了两单。
    “你这算是冲动消费吗？”
    “这叫购置资产。”
    ……
    第二天上午这点直播用的东西就都到了。祈若寒难得有一天没什么事儿，和她两个人坐在地上拆各种快递，安装调试设备啥的，祈若寒还帮她去找了工会，直播间下午就能开了。
    他饶有兴致地给她准备这那的，好容易把直播的背景弄好看了，放在了一个他走来走去也不容易穿帮的位置；又兴冲冲地跑去烧饭。
    何柔倒没觉得奇怪。自从她搬来这里之后，祈若寒就一直特别开心。
    而她嘛……
    想想也知道这么好的房子她是租不起的，她也没钱给他交房租。之前隐约提过一嘴这个事情，下场就是被他摁到随便什么平面上一顿操作，她都已经怕了。
    盘算盘算，她给鹿明音发了条消息。
    何刚：lumi，一会儿我开直播了喊你
    顺手还看到了李京的消息。
    李京：明天大语有作业要交，勿忘
    何刚：妈的
    何刚：完全没做
    李京：？
    何刚：要不你帮我做了吧
    李京：？？？
    李京：行吧
    李京：晚点韩服？
    何刚：嗯，我下午开直播，如果lumi不和我双排我就找你
    李京：？？？？？
    李京：直播，等等，鹿明音？
    何刚：晚点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嘛
    何刚：一会儿把链接发你啊
    李京：。。。
    ……
    鹿明音下午两点才醒，打开手机就看到一个直播间链接。
    点进去一看，好家伙，金克斯已经杀疯了，17-6-8。
    但是何刚的表情……
    原来这么丰富的吗？
    那天和她一起打比赛的时候，操作中当然无暇去看别人的表情。现在一个高清摄像头怼着脸拍，真的有点表情帝那意思了。
    他调高音量，发现她没怎么说话。
    刚开始做直播确实都是这样的。
    似乎是有人帮她搞定了工会之类的，总之这个直播间每分钟能有个五六个活人进来，在新人里已经不算阴间了。
    也不知道这个标题是怎么想的，鹿明音觉得还挺好的。
    就叫格致中学灬何刚的祖安大冒险。
    他记得她在二区的号应该没怎么打过排位，段位在钻石左右。
    果然已经开始有弹幕在问了。
    “主播什么段位？”“这id，主播是何刚的粉丝吗？”
    何柔似乎完全没有在看弹幕。
    鹿明音扶额。二区他还没去加她呢。
    算了，这把反正看她也快结束了。
    鹿明音一转手就去问自己的经纪人：松松，有号吗？二区铂金钻石。
    松松：你要干嘛？
    鹿明音：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妹子，她开播了，房间号20030040，现在在二区虐菜呢
    松松：虐菜有啥意思
    鹿明音：她峡谷之巅都第五了，一区王者都不打了去韩服了，还能干嘛啊
    松松：行吧，你拿这个号去试试好了
    随后发了他一个富婆皮肤号，六百多个皮肤，没有一个是便宜货。
    鹿明音：……松松，这id是认真的吗
    松松：你还挑起来了？
    鹿明音：不是，这也太
    鹿明音一脸无语地发送了一个好友请求。
    何柔以21-9-10的战绩结束一把排位赛，就看到有人来加好友了。
    她努力回想一些零零散散了解到的直播用语知识。
    “是水友吗？”
    这id，看着像妹妹啊。
    但也不好说。
    怎么说呢，有点太恶心了——“sweetie丶甜心”。
    何柔看了眼手机，差点笑喷出来。
    “等等，让我去他直播间瞄一眼。”何柔兴致勃勃地在搜索框打上“鹿明音lumi”，进去果然弹幕在一片问号。
    她拉他双排。
    “兄弟，这个id太强了。”
    “妈的，别说了……”
    “你信不信一会儿指定有人说我带妹。”
    “……靠。”她的id叫什么何刚，他id叫甜心，这要是能不被误会才有鬼了。
    鹿明音的弹幕里已经有人在问了，这女人是谁？
    经纪人兼房管的松松只好在弹幕里把她房间号发上去。
    “我突然反应过来，你现在是在蹭我流量吗？”
    “是啊。”
    一个毫无征兆，另一个光明磊落。
    鹿明音扶额：“真有你的啊，何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