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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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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啥呢?要不是他把雯雯背出来,有你好哭的!”还是徐源看不过去,一把将章凌波推开了。
    章凌波没有再说什么,抹了把泪痕后就沉默下来了。
    再过了半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打开,有医生出来,“生命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脸颊和手臂上的烫伤比较严重,应该会留下不同程度的烧伤疤痕,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雯雯这么爱美,她肯定接受不了的。医生你再想想办法,她家里有的是钱,麻烦你用最贵的药下去,千万不能留疤。”章凌波心急如焚地央求起来。
    “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这里医院的条件和设备相对都比较简陋,建议还是先及时转去拉萨那边的医院,等到伤情稳定一些了再转去东部条件更好的医院。”医生如实告知起来。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医生。”徐源点点头,之后就和医生商量转院事宜。
    孙雯雯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意识,她虚弱地看了眼站在靠墙边的林简,突然间情绪躁狂地咬牙切齿,“都是你!是你害我烧成这样的!”徐源已经上前帮着按住她,章凌波则是把移动推床往前面推去。
    “你等着!我要是不来找你我不姓孙!”很难想象烫伤虚弱的孙雯雯还有精力撂狠话。
    一直等着她走远了,林简下意识地伸手往口袋里去掏烟盒,只剩最后一支了。
    先前给孙雯雯做心肺复苏的时候,她就闻到孙雯雯身上皮肉烤焦的气味,那时她全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林简也没来得及去看她身上到底哪处烧得最严重,不过从刚才她被推出来的包扎情况来看,林简就明白了。
    她自己虽然没有伤人之心,但是孙雯雯引以为傲的美貌却是因她而毁。
    如果昨晚不是孙雯雯心血来潮提出这么个要求,此刻从手术室里出来面目全非的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了。
    林简想到这里,利索的拿出最后一支烟,左手下意识地去掏裤袋,不过什么都没掏出来。
    旁边的陈淮突然扔了打火机过来,她手一抬,接住。
    林简看了下走廊上禁止吸烟的标志,想想还是把那支烟放回烟盒。
    “我去看下宁宁怎么样了。”她说时往急诊室那边走去。
    王荣杰胳膊上也有严重烫伤,紧急处理后在输液,点滴已经快要挂完。王宁宁毫发无伤,估计是之前受了惊吓,坐在王荣杰隔壁的座椅上,一直在口齿不清的自言自语着什么。
    林简和陈淮刚过来,王宁宁明显戒备地看着他们,口齿不清嘟囔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林简继续走近,王宁宁突然就尖叫起来。
    “宁宁,没事了。”王荣杰抬手去安抚王宁宁,歉疚地开口,“不好意思,宁宁之前估计是受惊了。”
    “没事,你好好养伤吧。”林简看了下王荣杰包扎的手臂,淡淡说了一句后才转身离开。
    到医院大门的时候,陈淮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你在那边等着,我现在就过来。”陈淮接起来寥寥数语就挂了电话,他动身前问道,“你去哪?”
    “回学校。”林简鼻翼间又嗅到了皮肉烧焦的气味,她这会有点反胃。
    “该去哪去哪,这事轮不到你插手去管。”
    “我没说过要插手这事。”
    “那就别回学校!”
    “你忘了,我一开始就打算去学校支教一阵子的,当然要在学校多呆几天。”她没有理会陈淮的阻止,转身走到外面街道上拦车,没多久就坐上了去学校的车子。
    教学楼没有被火灾牵连,林简回去的时候还能听到教学楼里的朗朗书声,看来教学暂时正常。
    宿舍外面本来还拉着警戒线,林简一猫腰就进去了。
    最靠近外面的两间房被烧得只剩一堵发黑的砖墙,屋里大部分的东西都炭化了,她蹲下去,指尖在地上匀了好几下,又嗅了下指尖上的粉末,起身时留意到几乎炭化的木板床的支柱,底部和顶部都被烧焦炭化,可是中间却留了一小截相对完整的原木,她立在原地,脑海里模拟着火焰扑过来时的路线,明显是跳跃式的燃烧方式。
    林简看完这片炭化的现场,继续朝里面走去。
    没多久就走到了王荣杰住的房间,先前都是匆匆逃生,王荣杰的房间门是大开着的,被火灾累及,里面的大半物品都被烤黑了。
    在外面看看只是普通的职工宿舍,没想到里面起码是其余房间的好几倍面积,而且隔成了好几个房间。
    林简随便进了个房间,风一吹,就把房门给掩上了。她还没打量多久,忽然就近拿了个花瓶在手上,悄无声息地走回到门口背后,数着外面明显靠近的脚步声,很轻,但是杀意袭来,她感受到了。
    时隔多年,林疆教她的防身实战技能已经生疏不少。她察觉到自己掌心渗出的密实手汗,碰到瓷器花瓶上,手感黏滑,出手容易失误,林简无意识地拽紧花瓶。
    第13章
    外面的脚步声距离林简在的房门半米开外左右,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传来轻微的器具校对声,紧接着是子弹上膛的声音,她对这声音并不陌生,林疆以前还特意教过她要领。
    林简屏息凝气,握着花瓶的手心微微颤抖。
    时间瞬间像是静止在了那里,就等着下一刻的生死搏斗。
    林简看了下房间里的障碍物,琢磨着要不要避到前面柜子侧边的遮蔽处,花瓶对子弹,她连半分胜算的机会都没有。
    一旦对方开打,不用半分钟她就会被打成人肉筛子,然后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不过分秒时间,她就在脑袋里想了种种后果。
    外面突然传来声响,有人在高声喊叫,仔细听去,是在喊她。
    “林简!”遥远的声音没一会就清晰了起来。
    陈淮!
    “死哪里去了,让你进来拿个东西,一转眼就不见人了!”外面继续传来陈淮没好气的骂咧声。
    林简吞咽了下,想想还是高声应道,“我在王老师的房间里,刚才看到有只猫跑进来!”她说完后抬脚把不远处的凳子踢到,立马发出不小的声响。
    “在哪!”陈淮的声音越来越近。
    “说了在王老师的房间里!是不是聋了!”林简粗声粗气地应道,一边凝气去听客厅里的动静。
    果然不出所料,外面的脚步声迅速离去。
    陈淮的声音很快清晰起来,“让你来拿东西不是让你来看猫的!一点事情都办不好!”他说完后隔了几秒钟,林简就能听到他渐至王荣杰房间门的脚步声,她这才猛地一把推开门,果然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客厅侧边黑乎乎的窗帘在微微晃动着。
    陈淮和林简几乎是同一时间往窗帘后面的窗口边跑去,窗外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铝合金窗口边上还有一丁点的泥屑,是那人鞋底上落下的。
    死里逃生,林简左手手背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走到书桌边,把手上的花瓶放回那里。
    “花瓶有用吗?”陈淮视线在她刚放回去的花瓶上面停搁了下,像是看智障儿童似的瞥了她一眼。
    “好端端的干嘛折回来?”林简没有回应他的质疑。
    “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这里了。”他一脸玩味。
    “什么东西。”
    “打火机。”
    没有听到预期的答案。
    “还你。”林简从裤兜里掏出来,扔回给他。
    陈淮轻松接住,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有风吹过,打火机上面小小的火苗随风摇曳不定。
    半晌后,她先开口,“你接下来去哪?”
    “布达切波。”
    “你明知道这里有问题,难道等着这里汽油纵火的证据全都被毁灭?”
    “谁告诉你是纵火的?”他一脸肃然。
    林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这是纵容谋杀案的主犯逍遥法外!”
    “无凭无据,你断定谁是主犯?凡事讲究证据而不是靠主观臆断,记住了!”他说到末了,语气明显不善。
    林简被噎得一愣。
    屋里陷入沉默。
    “还好王老师的房间损坏不是很严重,他这里放着好多学生的作业本,要是作业本都烧了,估计那些学生会心疼他们的作业本的。”他忽然饶有兴趣的自言自语起来。
    林简不解地看着他,她看不懂这个男人。
    明明特意回来救她危急,却不提一字,反倒在这胡扯八方无关紧要的事情。
    “消防员检查了是电路老化造成的火灾,教学楼都盖新的了,宿舍也正好可以盖幢新的,呆在这个鬼地方教书的老师都挺不容易的,薪水也不怎么样,至少住的地方也该像样点,现在正好都不用去外面拉赞助了,政。府会直接拨款,也算是因祸得福。”他继续开口。
    “电路老化?”林简耳边听到走廊方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估计他是一开始就听到了,她配合着应了一句。
    “是啊,还好没有人员死亡,消防队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他们宣传检查不力也要挨批问责,这事就过去了。”
    陈淮和林简正说着,门口方向的脚步声已经停了下来,“你们怎么在这里?”手上缠着纱布的王荣杰回来了,身后则是跟着一脸戒备的王宁宁。
    “刚才有只猫往你屋里跑,我就跟过来了。”林简随口应道。
    “我和徐源一起坐车回来的,他在找你呢。”王荣杰如实转达了下。
    “他找我什么事?”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王荣杰腼腆笑笑。
    “想起来了,他还欠我一顿饭。”陈淮吱了一声,转身往外面走去,林简也跟着出来。
    走到警戒线的外面,林简就看到徐源从学校一楼的拐角处走出来,手上还湿漉漉的在滴水,估计是刚从教学楼里的洗手间出来,他一看到宿舍里面走出来的林简,立马飞奔过来,不掩欣喜, “林简,原来你还真的在这里,幸亏我回来一趟。”
    “怎么了?”
    “这里的医院条件太差了,我和章凌波要立马送孙雯雯去拉萨那边的医院,我担心后面联系不上你,特意跑回来一趟。你——手机号码能不能给下我?”徐源右手无意识的挠了下他自己的后脑勺,说完后咧嘴一笑,耳垂噌得一下通红。看来,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才开口要她的号码。
    “嗯。”林简开始报她自己的号码,徐源立马从裤兜里拿出纸和笔记录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再见。”他说完后忽然张开臂膀拥抱了过来。
    林简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徐源松开时她还僵在原处。
    “淮哥,我替孙雯雯谢过你了。”徐源又和陈淮道谢,之后才飞快地朝不远处的面包车走去,时间紧迫,他这是忙中抽空赶过来的。
    没多久,面包车就开了出去。
    “你刚才说去哪?”林简问旁边的陈淮。
    “布达切波山。”
    “那我和你一起去。”
    “怎么改主意了?”
    “你不是不希望打草惊蛇吗?如你所愿。”林简说时往另外一辆破旧的出租车走去,显然是之前陈淮叫过来的车子。
    “无所谓,多个聪明人同行也不是坏事。”
    还好这两天没有下雨,从墨脱出来的公路虽然依旧颠簸,好歹是能顺利出行的。
    到了布达切波山的山脚下,陈淮给了车钱,司机就离开了。
    山脚附近时不时的会遇到信徒过来祈福朝圣,行等身叩拜。附近多石路,而这些信徒三步一叩拜,跪拜时整个人都平贴在凹凸不平的石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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