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巧和金磊对视了一眼，既然只能一个人进现场，二人进去肯定没什么用，于是唐巧便示意特意高价聘请来的一位施工员老陈赶紧换衣服，并嘱咐道：“老陈，进去多拍点照片，最好直接录像。”
    “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说照相就照相？被人看见了，你们还想不想干了？”施总又生气了。
    “行，你说咋办就咋办，咱既然来了，必须按规矩来！”金磊点头哈腰地赔笑。他刚才已经得罪了施总，现在他只能陪着笑脸进行退让。
    接下来的事，基本上就水到渠成了。
    当林志平看到施总带着老陈进入现场后，便向金磊和唐巧合提出他和施总的“分成”。
    对于林志平的提议，金磊和唐巧更加确认这个项目是真的了。
    因为“分成”这种事在工程圈里早就是一项规则。
    林志平开出10%的条件不算高，属于典型的“细水长流”式的“打法”，而对于初接工程的金磊和唐巧，有熟悉现场情况的人、甚至省城阳光房产开发公司的“高层”介入，当然求之不得。
    老陈从现场带回来的反馈情况也算不错，他提的几个专业问题也被施总教科书一般地回答清楚了。
    施总最后说道：“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公司的规定是每支队伍一个月必须干出规定的工程量，要是干不出来，你们趁早别进去，外面排队等着进场的人有的是！”
    唐巧赶紧接话道：“那是，那是，您不要求我们也得玩命干，多干多赚钱，有钱大家赚，谁也不会嫌钱多！”
    金磊也附和道：“施总，你放心，我们就是不睡觉也必须干出来！”
    除去给林志平和施总的分成，只要前期将设备、材料买好，施工过程中最大的支出就是人工费了。
    施工员老陈说，按照现场情况和工艺复杂程度，30个人员、搭配成合理的班组，一个月不需要加班就能完成规定的工程量，这个人工成本不会超过30万元，所以每个月的毛利润至少能达到100万元！
    “施总，上多少人都行吗？万一我找来的队伍到了，你们这边没活了。”金磊不放心地问道。
    施总对于金磊的这个疑问，倒是没有发火，而是掏出手机，翻出了一份项目平面图说道：“你们看看这个施工现场有多大，还能让你们闲着？”
    “这么大的工程量，怎么会让你们没有活干？说实话，房产公司巴不得你们多做工程，早完成可以早开卖早回款。”
    “为了激励施工队积极性，工程款早就在公司账户上准备好了，干完验收合格，到日子肯定给钱。”
    既然合作意向已经确定，晚上的推杯换盏自是必不可少。这晚，吃喝带唱带洗澡带各种“大保健”，消费了金磊和唐巧2万多元。
    相对于即将到手的高额利润，金磊和唐巧觉得这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
    唐巧插空再次跟林志平确认这事是否靠谱，林志平的回答是：“兄弟啊，咱都40出头了，也多少都有些身家有点身份的，谁又会为了这几十万元的事去伤害这么多年的感情呢？”
    “再说了，我跟费处长在建筑工程上还有那么多业务往来，我要真骗你，他不得整死我？”
    随后几次与施总的见面也很愉快，金磊和唐巧临时请来的技术顾问提出的问题，他都耐心地作了专业的答复。
    当然，每次会面，大家总是少不了折腾到天亮的“一条龙”服务。
    金磊和唐巧从老家请来的第一批30个技术工人已经到位，施总那边却一直没同意签合同，也始终没办法让这些技术工人进现场施工。
    后来，在金磊和唐巧再三催促下，他终于在工人到来的一周后，约大家到他的办公室签合同。
    施总的办公室让金磊和唐巧心中的疑虑又少了一点。
    主要是施总的办公室就位于省城阳光房产开公司那幢大楼里，一栋十层的大楼，全是各个不同名称的项目部，每扇大门上也都贴着各个项目的名称。
    那份早就发到金磊和唐巧手机里的省城阳光房产开发公司的制式合同，除了项目名称和日期，也并无改动，只是合同的落款并不是省城阳光房产开发公司，而是变成了“万成建筑公司”。
    “狸猫换太子”，是工程圈的大忌。
    项目的甲方从一家省城知名公司换成了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金磊和唐巧自然产生了质疑。
    施总淡定地解释道，省城阳光房产开发公司的体量太大，项目又实在太多，为了方便管理，每个房产项目都会单独成立一个建筑公司进行单独管理和经济核算。
    “万成建筑公司”就是省城阳光房产开发公司为了东华市开发的这个房产项目专门设立的。
    “要不你们把合同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完了再来找我？”看着金磊和唐巧有些犹豫，施总明显不耐烦了，抬起屁股就要往外走，同时扔下一句话，“不过下次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不好说了。”
    “施总，别走，我们签，现在就签。”金磊赶紧拦住了他。
    金磊和唐巧为了这个项目已经等了三个星期，实在是等不起了。
    因为无论是否进场，聘请来的工人的工资和吃喝拉撒费用都不能少，否则这些技术工人早就走人了。
    为此，即便金磊和唐巧心中都有疑虑，但此时只能去赌一把。
    金磊稍微留了点心眼，在施总要求以现金的方式支付10万元保证金、6万元现场管理费和6万元“介绍费”时，他以没有携带银行卡为由，坚持用网银转账。
    合同签订了，各种费用也交完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名正言顺地准备入场施工。回到酒店，唐巧和金磊找人开始做工程预算。
    按照合同规定，为了保证建筑质量，技术工人入场前必须经过省城阳光房产开发公司组织的焊工、钢筋工、水泥工等技术工种考试。
    金磊和唐巧认为，自己重金聘请来的技术工人肯定能通过这样的考核。
    只是，因为等待考试，工人们在宿舍里又等了近两个星期。
    这么长时间下来，金磊和唐巧以及这些技术工人居然连工程现场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
    张峰此时好奇地问道：“你们此时是不是已经感觉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