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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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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少女这个问题,可能,只是兴之所致吧,寻常得如同郊游时顺手折下了一朵油菜花。
    生活,需要仪式感,生活,也需要精致。
    而“仪式感”和“精致”,简而言之,剖开本质,本就指的是“多余累赘的屁事”。
    一如在用餐前,先喝一碗鸡汤润润肠胃又或者是来一盘开胃的凉菜。
    那边,中年男子也瞅见了阿铭和自己女儿说话,马上腆着脸过来哈腰道:
    “爷,这丫头您要不?八两银子,咱就马上签契,她就是您的了;
    这之后,您呢是想她跟着您学杂技去西域又或者是干脆收下当个妾,全凭您的喜好。”
    这个中年男子和先前的门房一样,在看到阿铭的着装时,把他想当然地看作是来自西域的杂技团。
    也是因为前几年,燕国皇帝举办刚登基后的三十岁寿辰时,曾有一支来自西域的杂技团队进京御前表演,自此打响了名头,弄得民间对这种西域杂技团也是一时风靡。
    阿铭点点头,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中年男子见状,马上兴奋地搓起了手。
    然而,当阿铭把手从口袋里收回在中年男子面前摊开时,中年男子愣住了。
    掌心上,空空如也。
    “抱歉,我平时,没有带钱的习惯。”
    阿铭的抱歉很有诚意,因为他确实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歉意,似乎真的为眼下没办法买下这个少女而深怀愧疚。
    在客栈的半年,大部分时候,阿铭只负责酿酒,连出门都很少,况且,在这个世界里,当你解决了吃喝的问题后,作为一个有现代思维和生活习惯的人,你真的没有多少消费的需求。
    “没……没钱?你他娘的在玩儿我?”
    中年男子直接手指着阿铭的脸吼道。
    阿铭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答道:
    “是的。”
    中年男子顿了一下,随即撸起自己的袖子,同时威胁道:
    “我看你是找死!”
    这种连老婆女儿都能拿出去卖的赌棍,你要说他多有种多有血性,那就实在是太扯淡了,不过,虚张声势,学着赌坊打手那样唬一下人,还是会的。
    只可惜,
    他选择错了对象。
    “好。”
    阿铭伸出手,直接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脖子。
    当即,一股冰凉的寒意自自己脖颈上传来,中年男子忽然忘记了反抗,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阴森的凶兽给盯上了。
    “喂,要打架去别处打去,别脏了我们鬣狗帮的门面。”那个门房抱着双手嚷嚷道。
    然而,
    随着一声“咔嚓”之音传来,
    这个门房整个人僵住了。
    他看见那个来卖女儿的中年人的脖子,直接在那个西域杂技演员的手中呈现出一种普通人根本无法达到的恐怖弧度断裂。
    可能,连中年男子都没意识到,眼前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真的是说杀人就杀人。
    他是会唬人,但对面,是真的会杀人,而且是特意坐着骡马车特意晃晃悠悠地趁着雨天过来杀人。
    鲜血,开始从其眼耳口鼻位置滴淌出来。
    阿铭收回了自己的手,
    中年男子“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然是失去了生机。
    倒下去后,他的脸,与和他一样此时也躺在地上的女儿的脸挨得很近。
    少女眼里先是露出了一抹惊恐,紧接着,是淡淡的哀伤,但随后,则是咬了咬嘴唇,张开嘴,不顾地上的雨水涌入自己的嘴里开始无声地笑了起来。
    阿铭扭头,看了一眼地上少女的表情。
    他觉得这个画面,这对父女现在四目相对的场景,真的很美。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没办法把这一幕化为永恒后留着珍藏慢慢欣赏。
    还真是有点……遗憾。
    多看了几眼后,
    阿铭回过头,迈开步子,走上台阶。
    开胃菜结束了,下面,才是正餐。
    那个门房显然还没从先前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但在看见阿铭向自己走来时,还是马上回头,企图先钻进院子里去。
    他只是个门房,在鬣狗帮里,也就是个最边缘的小喽啰角色,狐假虎威还行,真要有去砍人的本事和胆量也不会被打发到当门子了。
    不过,他一只脚才刚刚跨过门槛,他的肩膀,就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好……好快!
    阿铭其实不是很喜欢对付这些小喽啰,连正面对自己发起攻击勇气都没有的小喽啰,哪怕杀起来,也无法给自己带来多少快感。
    但没办法,他今天来,就是为了杀人。
    手掌,快速地从对方肩膀位置移动到了对方的后脑位置,然后,向着门板上直接砸了下去。
    “啪!”
    像是一颗西瓜摔在了地上。
    阿铭看了一眼自己掌心位置的红色,本能地想要送到自己嘴边,然而,又很嫌弃地把手甩了甩。
    这味道,有点难以入口。
    似乎,只有那种身上会发光的家伙,他们的血,才有甘甜的味道。
    “啊啊啊啊!!!!!”
    先前那个进去通禀的门房和一个发须皆白账房先生模样的老者就站在门后,在见到刚刚的那一幕后,老账房直接吓得瘫软在地,那个门房则是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呜呜呜!”
    只不过,他的叫声没持续多久,他的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然后,又有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肩膀位置。
    “咔嚓!”
    像是拍排球一样,门房生的脸第一次看见了自己身后的风景,体验了一把上厕所嘘嘘时不用再担心被人偷袭的优越。
    只是,这股子优越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倒在了地上。
    账房先生见到这一幕后,身体一颤,直接翻了白眼,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
    阿铭也没理会对方是真被吓死了还是在装死,因为伴随着这边的尖叫声,这个帮派,显然是被完全惊动了,从院子的左右两侧,总计冲出来二三十个手持五花八门兵器的汉子。
    这个是拿刀的,那个是拿斧头的,这个,拿的是铁棍。
    阿铭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个个地逡巡着,
    终于,
    他笑了,
    因为他看见一个拿剑的了。
    下雨天杀人,似乎和剑更搭配一些。
    阿铭觉得,自己应该是被瞎子给传染了,否则自己怎么也忽然搔了起来。
    “砍了他!”
    一个身上披着兽皮的高壮男子明显是这里面的首领,一挥手,对着自己手下下令。
    门口的两具门房尸体已经告诉了他,已经没有和谈以及套交情的必要了。
    阿铭的速度很快,比那头僵尸是要快的,虽然力气没那头僵尸大,但也是超过了普通人的层次。
    所以,前面两个分别拿刀和拿斧头的帮众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阿铭绕到了身后,阿铭和那头僵尸还有一点不同,他很珍惜爱护自己的指甲,不喜欢用指甲去杀人。
    所以,阿铭的左手出现了一把锉刀,刺入了拿斧头的帮众的太阳穴,另一边,则是抓住那位帮众的胳膊一扭,顺势帮他用自己手中的刀抹了脖子,帮助其了结这肮脏的一生。
    优雅,快捷,毫不拖泥带水,
    这不是在杀戮,
    这是一场属于阿铭的艺术表演。
    他在人群中舞蹈;
    鲜血,是观众自愿奉献给他的鲜花;
    惨叫,是观众们为艺术买单的欢呼。
    只不过,在解决了这两个人之后,聚集过来的帮众更多了,一下子压缩了阿铭的空间。
    武侠片里的那种一群人围着你却还在跟你单挑的情况在现实里是很难出现的,大家一拥而上,你再是万人敌的将领,也得嗝屁。
    好在,阿铭不同,在拼着承受了后背两刀劈砍的代价后,他冲出了这个包围圈,直奔了那位拿剑的男子。
    男子发出了一声低喝,举着自己的剑向阿铭刺了过来。
    阿铭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因为对方身上,没能发光。
    身体,侧了过去,但左手却顺着对方的剑尖一路下滑,指尖鲜血飞溅,阿铭却毫不在意,一直到抓住对方的手腕,向下一压。
    持剑人身体一个踉跄,阿铭则很轻松地张开嘴,两颗獠牙显露而出,以蜻蜓点水般的速度像是订书机一样在对方脖颈位置留下了自己的标记。
    “噗通。”
    持剑人摔倒在了地上,但他手里的剑,却已经被阿铭握在了手里。
    “我曲子都拉完了,你还没结束。”
    瞎子北的声音传入到阿铭的耳中,而偏偏此时,瞎子北依旧坐在外面的骡车上,手里还拿着二胡。
    精神力的力量,让隔空传音,失去了技术壁垒。
    “我记得二泉映月挺长的。”阿铭在心里回答道。
    “下面的谱子我忘了。”
    “好吧。”
    “你拿起了剑?”
    “是的。”
    “你会用剑么?”
    “你看着吧。”
    “行,那我再拉一遍吧。”瞎子北觉得自己做了很大的妥协。
    “其实,不用勉强,因为我也不是那么想听。”
    “放心,在我送你的BGM里,没人能打败你。”
    “行,你瞎,你说得对。”
    短暂的精神交流后,帮众再度冲杀了过来,阿铭站在那里,没有像先前那样做过多的闪躲,因为他说要给瞎子展现自己的剑术。
    “噗!”
    一个帮众的刀砍在了阿铭的肩膀上,肩膀肌肉收缩,夹住了刀口,那名帮众没能把自己的刀抽出来。
    阿铭一剑下去,将对方的脑袋斩断。
    另一个帮众从后面用斧头砍中了阿铭的后背,阿铭依旧不动,上半身扭曲了一下,剑锋向后横扫,抹过了对方的脖子,对方脖子位置开始喷血,摔倒在了地上。
    两个手持长矛的帮众一起举着长矛冲刺了过来,阿铭依旧没有躲闪,长矛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阿铭身体一颤,松开自己的肌肉,开始向前,哪怕自己胸口位置还串着两根牙签,依旧无所谓。
    眨眼之间,阿铭来到了这两个帮众面前,他们的手里,还茫然地握着长矛。
    阿铭对他们笑了笑,挥剑下去,直接砍了俩。
    他们松手,倒了下去。
    阿铭身体则开始后倾,体内的两根长矛作为支撑,卡在了地砖上,阿铭身体向后倾侧,未倒,手中依旧握着剑,剑身和身体平齐,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
    同时,开口道:
    “我的剑,怎么样?”
    院子外,瞎子北默默地放下了二胡,
    从兜里拿出了一条那位巡城校尉夫人送给自己的帕子,
    擦了擦额头上的雨珠,
    感慨道:
    “好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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