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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别想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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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开出了危险地带,年柏彦方向盘一打,车子顺势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胡同,停车,熄了火。
    打从上车到现在,素叶的心情就没沉定下来,脑子还丢在了小区院内,不停地重复接收着鸡蛋、白菜和土豆砸向年柏彦后背的画面,那些记者们手中的相机成了杀人的工具,让她知道,原来,记者们的镜头不是用来扑捉正义的。
    素叶牙根直痒痒。
    土豆!
    该死的,她又想起年柏彦在厨房里说过的那句话:浪费是可耻的行为!她再口重,也自认为没有小区里的那些个大爷大妈们吃得盐多,怎么连她都懂得的道理他们活到老了还不懂呢?那个土豆的体积大小她目测了一下,足是一顿清炒的量,当然,如果加点青椒,可以拼到一盘半。
    正气愤,就听年柏彦淡淡开口,“纸巾拿给我。”
    素叶这才反应过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按开了主物箱,拿出纸巾,主动替他擦拭了衬衫上的污渍,愤恨道,“我真恨不得马上掉头回去跟他们吵个痛快。”
    “不需要跟两种人浪费时间。”年柏彦抬手松开了领带,抽出,卷起扔到了后车座上,“一种是被利用的,一种是看热闹没事找事的。”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闲的业主。”素叶又连续抽出几张纸巾,使劲蹭他的衬衫一角,咬牙切齿。
    年柏彦则冷静地回答,“他们只是很不幸地满足了前后两个条件,所以你就算跟他们置气也无济于事。”
    素叶顿了动作,“你怀疑是谁?”
    年柏彦默了会儿,眸底深处不经意暗光掠过,很快,如飞燕轻轻跃过平静的水面惹起了微不可见的涟漪。稍后他微勾了唇,看着她,“看样子,你已经排除阮雪曼的嫌疑了。”
    素叶攥了攥手里的纸巾,良久后叹了口气,将脏掉的纸巾装进了小袋子里。
    “说实话,我特别希望这次的事是她做的,这样我真就有理由跟她大打一架,事后冷静下来我也想过,阮雪曼都承认了串通小雅拿了钥匙这件事,就没必要隐瞒**的事了吧?”
    年柏彦若有所思,“也许,事情看上去没表面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
    年柏彦看着她,淡淡一笑,伸手,“纸巾给我。”
    嗯?
    素叶愣了数秒,乖乖交出纸巾。
    他接过,却车门一开下了车。
    这边还等着他给出答案的素叶木涨涨得看着他走到车玻璃前,用纸巾将上面的污渍擦了干净。
    眨巴了两下眼,素叶下一秒推门也下了车,“话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年柏彦倒是不解了。
    阴凉的冬风吹过,素叶裹紧了衣服走到他跟前,“你刚刚说事情没那么简单,然后呢?”
    “没了。”年柏彦将脏了的纸巾攥了一团,轻描淡写。
    “啊?”这男人什么逻辑?
    “赶紧上车,太冷了。”年柏彦推了她一下,“已经跟你说过,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别那么多好奇心。”
    “可照片的女主人公是我。”她试着夺回主动权。
    年柏彦看了她一眼,见她冻得嘴唇泛白,干脆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命令,“上车。”
    问不出答案虽说心不甘,但素叶也绝对没有达到自虐的倾向,车外的冷风剥夺了她刨根问底的勇气,回到车上,车厢的暖风才终于让她回了魂儿。
    在车子里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年柏彦上车,正在搓着双腿的素叶倍感奇怪,透过挡风玻璃看去,却见他迎着阳光一动不动地伫立在车子前,倨傲的脊梁挺得僵直。
    素叶微微偏头,目光偏过年柏彦的背影看过去,下一刻也愣住了。
    胡同的入口不知什么时候停放了一辆车,车门敞开,从上面下来一人,那人步伐老态龙钟却异常坚定,拐杖一声声碰触地面,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叶鹤峰。
    寒风吹了他的头发,两鬓的白发略微凌乱,却也不失权威。
    素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但见年柏彦高大的身躯都挺得僵直,也察觉出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不经意想起在叶家时叶鹤峰说过的话,在叶鹤峰心中,**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年柏彦。
    心中敲起警钟,深感不妙。
    赶紧开门下车,刚走到年柏彦身边就见他眉头一皱,低低喝道,“回车上去。”
    “不。”素叶在他身边站住,倔强回答了句,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也要跟他一起面对。
    年柏彦闻言后,眉头皱得更紧。
    而这时,叶鹤峰已经走了过来,在距离两米左右的位置停下脚步,权威肃严的目光从年柏彦脸上落在素叶身上后,不悦悄然蔓延眼仁。
    他没跟年柏彦多说什么,只是微微转过脸命令了句,“带小姐上车。”
    身后的保镖二话没说窜到了前面,冲着素叶的方向就过去。
    素叶没等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两名保镖抓住,一副押送犯人上刑场的架势,心中一惊,刚打算秀一下自己的功夫底子时就见身旁的年柏彦有了反应,他横过来一条手臂 ,牢牢挡在了素叶的前面,低沉的嗓音扬起不耐,“松手!”
    声音很冷,堪比刮在脸颊上凄凉的冬风。
    保镖们自然都认识年柏彦,听他这么一冷喝,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叶鹤峰见状怒喝一嗓子,“还愣着干什么?把小姐带上车!”
    “是,董事长。”保镖们这次顾不上那么多了,干脆来强的。
    可下一秒年柏彦就用力拨开了保镖们的手,大手一抓,素叶像小鸡似的被他扯了过来,紧跟着颀长的身子挡在了素叶面前。
    保镖们一脸地为难,他们不可能跟年柏彦大打出手。
    “年柏彦,你想造反是不是?”叶鹤峰怒了,拐杖重重地拄了一下地面。
    素叶的心都跟着哆嗦一下,不知是因为一阵冷风突然袭过,还是因为此时此刻的紧绷气氛。
    她站在年柏彦的身后,所以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决,“很抱歉董事长,叶叶得跟我走。”
    风吹在脸颊虽冷,但素叶偏偏就觉得有股子暖流一点点融进了心口,她知道在这种氛围下突然有了这种心境有点不合时宜,可就是觉得听到年柏彦这般肯定带她走的言语和态度就倍感高兴。
    然而,叶鹤峰的脸色变了,甚至说是铁青,眉间的沟壑更深了,目光如炬地盯着年柏彦,不悦喝道,“如果不是你,事情能闹到今天这步田地吗?柏彦,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做事沉稳有分寸的孩子,怎么会犯了这种低级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你以为你现在是保护小叶吗?你这是在害她!你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犯下的错误我会负责,但叶叶绝对不能离开。”年柏彦还是一副铁打不动的冷静,平淡的语调浸在冷风中也似乎透上了寒凉。
    叶鹤峰彻底动怒了,“你要是真为她好,这段时间就不要跟她见面,不要跟她来往!等风头彻底过了之后再说!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精石也间接地受到影响了吗?”
    “如果董事长信任我的话,公司的事我会解决,叶叶我也会保护好。”年柏彦说得坚决。
    “你能解决?你拿什么解决?现在你解决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离我女儿远一点!”叶鹤峰咬着牙道。
    年柏彦迎风而立,他的额角宽阔又坚毅,目光如磐石般稳重,待叶鹤峰话毕后,他便恭敬地欠了一下身,淡淡道,“对不起。”
    叶鹤峰近乎可以用“怒火中烧”来形容了,整个人气得都在发抖。
    素叶微微转移了视线,目光从叶鹤峰身上滑过,不知怎的,见他白发苍苍地站在寒风中发抖的样子,心口像是被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然后,有一些疼痛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渐渐充满了心底深处。
    叶鹤峰盯着年柏彦良久,见他态度坚决,便看向素叶,压了压气,轻声道,“小叶,跟爸爸上车吧。”
    素叶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摇头。
    叶鹤峰也没急,“你乖乖跟爸爸上车,我保证年柏彦在公司里的位置。”
    一句话惊愣了素叶。
    年柏彦皱了皱眉头。
    良久后,素叶才开口,“我不明白你的话。”
    “照片曝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总得有人出面扛下责任吧?你跟爸爸走,只要别再跟他接触,他也好,公司也好,都会渡过难关。但你要继续跟他在一起,事情就会愈演愈烈,未来很多措手不及的状况都会发生,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坐精石集团总经理的位置?”叶鹤峰此时此刻每个字都透着理智。
    素叶只觉得头皮都开始嗖嗖冒着凉风,叶鹤峰的话虽说残忍,甚至还有点威胁的意味,但她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没错。
    如果事情越闹越大,那么年柏彦在精石的地位的确岌岌可危,虽说精石有他的股份,但因为之前的一些状况已经令一些股东有了弹劾心理,精石的管理层会不会在这次事件中重新大洗牌谁都说不准,年柏彦一旦再有把柄落在公司股东手中的话,那么他只能让出总经理一职。
    叶鹤峰见素叶眉间泛起了凝重,便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电子密码卡,看向素叶,“我知道你很讨厌踏进叶家老宅的大门,让你住进去你会很反感。这是新房子的密码卡,是爸爸今早给你选的一套新房子的钥匙,新房子是你的,房子的户主也是你。没人会赶你走,也没人有权力赶你走,如果你不想见到爸爸去,那么拿到密码卡回家后就重设密码。这是一套很成熟的高档社区,环境好,离哪儿都近,拿上钥匙,住进去。”
    素叶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这么做,一时间杵在原地愣住了。
    “听话,从柏彦那搬出来住进新家,那个小区媒体进不去。”叶鹤峰语重心长,末了又补上了句,“难道,你希望眼睁睁看着柏彦身陷囹圄?”
    “我……”素叶嘴唇颤抖了一下。
    她当然不想看到年柏彦的事业遇上危机,精石里有他太多的汗水,至今她都记得在南非时他是怎么取得钻矿,那种惊心动魄的日子她只经历过一次就吓得魂飞魄散了,而他多年行走南非,遇上了不知多少那样的风险,这是他热爱的事业,是拿生命来拼的事业,所以,她怕了。
    她怕自己真的会拖垮年柏彦。
    密码卡静静地躺在叶鹤峰的手心里,如同包裹了精致礼盒的礼物,这礼物也许是蜜糖,也许是炸弹。她上前乖乖收下了就是蜜糖,挎着年柏彦胳膊扬长而去了就成了炸弹。
    素叶满脑子想得不是新房子该有多豪华,看着那把钥匙,她似乎能看到年柏彦继续坐在总经理位置上的样子。
    时间,在寒风中似乎凝固。
    周遭也像是定格,就只剩下冷风在耳畔呼呼作响的声音。
    顺着耳孔一直钻进去,素叶觉得整个脑袋都像是被锋利的东西狠狠穿过似的,生疼得要命。
    身边的年柏彦一动未动,冷风吹在了他的脸颊,他那双幽深的黑眸不见丝毫纹动。
    素叶岑寂了良久,然后,朝前迈步。
    下一秒,年柏彦长臂一伸挡在了她的身前。
    素叶蓦地停步。
    叶鹤峰眉心又陡然不悦,喝道,“年柏彦!”
    年柏彦依旧拦着素叶,眸光深长悠远地与叶鹤峰对视,“今天,谁都别想把她带走。”话毕,终于转脸看向素叶,目光异常坚决,“你自己也不可以。”
    他的语调不高,如沉静广袤的海面不起波澜,可眼里波涛暗涌,男性沉稳却又强势的力量铺天盖地袭来,重重地压向她。
    素叶愣愣地看着他,任由他牵过她的手走向车子。
    身后是叶鹤峰高喝声,“小叶,你要考虑好了!”
    素叶再次停住脚步,下意识抬头看向年柏彦。
    年柏彦却松开了她的手,走到副驾驶位旁,一伸手拉开了车门,目光沉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离开我,这句话是你经常对我说的。素叶,你必须要说话算话。”
    “可是……”
    “没有可是,跟我走。”年柏彦的语气不容拒绝。
    素叶攥了攥手指,像是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叶鹤峰,“小时候我没要过你的东西,长大后我更不会要。就算事情再糟糕,我都会和他在一起。”
    “小叶!”
    “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素叶的态度干脆,话毕便上了车。
    年柏彦的嘴角松动了一下,关上了车门,抬眼看了看叶鹤峰后,再次说了声抱歉后便绕到了驾驶位,开车门,上了车。
    叶鹤峰站在冷风中,又气又急。
    空气中只剩下尾气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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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的时候,叶澜没有开灯,整个房间笼罩在黑暗之中,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着惨白的光。
    她的脸近乎都贴屏幕上了,同时开了好几个网页查看。
    内容都是跟金三角的贩毒讯息有关。
    只可惜,所能查到的贩毒新闻都是旧闻,没有一点最近的消息,她不死心,开始“翻墙”查看国外网站,试图采用“曲线救国”方式来获取最新的消息。
    奈何,国外网站也没有过多的介绍,大部分还都是早年或数月前的相关讯息。
    叶澜终于没辙了。
    又拿起手机拨了素凯的电话号,依旧关机。
    从他去了云南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叶澜始终在等着他的电话,哪怕是一个短讯也可以,可是,她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从没有一个铃声是他打来的。
    而她拨打过去的结果,永远就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打从她跟素凯确定恋爱关系后,素凯不是没有到外地执行任务,但至少都会在期间跟她联系,让她放心,可这次,他始终没有消息。
    是谁说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
    至少她现在开始惶惶不安了。
    素凯执行的任务有多危险,虽说她不曾参与也不曾见识过,但她这段期间也看过不少这类的片子,当子弹在空中像是流星雨似的划过时,叶澜就生怕在现实生活中也会出现这些“流星雨”,生怕会打在素凯身上。
    叶澜越想越觉得害怕,攥了攥手机,猛地起身,抓起包就冲了出去。
    二楼拐角正好阮雪琴上楼,见她急匆匆地过来,又穿戴整齐的,便皱眉道,“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要去哪儿?”
    “我不饿,出去一趟。”叶澜急着下楼。
    阮雪琴一把抓住她,严肃道,“现在叶家已经很乱了,你给我老实待家里,别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哎呀妈,我个女孩子家家的能惹什么麻烦?我真的有急事,也真的想减肥,晚饭就不吃了。”叶澜赶忙撒娇带耍赖,挣脱了阮雪琴就跑了。
    阮雪琴一脸没辙,冲着她的背影大喊一声,“不准回来得太晚!”
    “知道了。”叶澜话说间已经跑到了一楼玄关。
    *****还有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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