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班
“我,我没事!”
小雪看到他,却更害怕了,连连往蒋丽丽怀里钻。
陈海不由一阵苦笑。
他之前给母女俩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蒋丽丽对于他替自己出头,感到十分的惊讶。
“家里真没钱了……”
她以为陈海的目的,还是想跟自己要钱。
陈海知道怎么解释也没用,只能慢慢来,于是不再多说。
晚饭只有坚硬的玉米饼子,蒋丽丽说,就算是玉米面,也快断顿了。
看着小雪艰难的咽着玉米饼,陈海心中愧疚,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真是失败啊。
这时的人们,没有什么娱乐生活,家里唯一的电视也被陈海耍酒疯的时候打碎了。
简单洗漱之后,蒋丽丽母女就早早上床睡觉。
家里只有一张床,陈海上床之后,就看到蒋丽丽抱着小雪,背对着自己。
月光透过窗子,披散在她的肩头,仿佛披上一层银沙。
光滑圆润的肩膀,雪白的后背,透着浓浓的女性魅力。
陈海只觉一阵燥热。
他的记忆里,由于大量饮酒伤身,夫妻俩已经一年多没亲热过。
要是贸然行动,恐怕会吓坏她吧……
陈海用凉水狠狠冲洗几遍,这才回来。
“既然重活一次,还有了老婆和女儿,我一定要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蒋丽丽早早起床上班,把陈雪也送去了幼儿园。
陈海实在啃不下去玉米饼了,洗了把脸,也出门上班了。
他家买不起自行车,只能走路,好在单位距离不远。
红旗机械厂,建于1956年,隶属辽东省工业管理局,主要生产车床,模具等工业产品。
厂里占地极大,有着超过五千名员工,附属医院,学校,警察局等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厂办的电影院,舞厅等娱乐设施。
可是说,这就是一个小社会。
陈海中专毕业,分配进厂之后,是干部身份,在财务科工作。风华正茂的他,又娶了貌美如花的蒋丽丽,可谓是人生圆满。
哪知道,他却被人冤枉了!
他知道,这是自己得罪了人,所以被贬到了维修车间。
从干部,到普通工人。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心里崩溃,养成了酗酒的恶习。
从那开始,他整个人都废了。
陈海走在厂里的道路上,心里却一直在思考。
财务科长金德刚交给自己的那本帐,分明就是有问题。
只不过,他刚发现一点苗头,就被金德刚冤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受到了严厉惩罚。
“金德刚,这笔账早晚得跟你算!”
陈海在后世,可是商贸公司的老总,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几十年,金融账务这方面门清,金德刚的猫腻,他已经有了头绪。
只要有机会回到财务部,拿到账本,他就能给自己平反!
不知不觉,来到了维修车间的门口。
“你小子,还知道上班啊!”
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车间门口,看样子是在查岗。
他穿着蓝色的帆布工作服,上衣口袋里插着一只英雄钢笔,正是车间主任夏继武。
见到陈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陈海,工作散漫不说,还三天两头迟到,简直是反面典型。
可是,偏偏他还是个正式工,就算车间主任,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时候的企业,有几种用工性质。
临时工干同样的活,拿最少的钱。大集团一般都是职工家属,待遇稍好一些。
最牛的,是陈海这样有编制的正式职工。
干不干活无所谓,工资却是一分不少。
这时候,红旗机械厂正红火,一个正式工人,每月工资有一百二十多快,还有五十三块的奖金。
这个年代,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当然,还是不够陈海挥霍。
往常的陈海,就算见到夏继武,也是一脸不忿,直接扭头就走了。
不过,今天他却换上了一副笑脸,走了过去。
“夏主任,您忙着呢。”
陈海说着,就掏出烟,递了一颗过去。
夏继武一看,这烟还是大前门。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又想请假?”
夏继武警惕的没有接烟。
“夏主任,以前是我不对,您多担待。”
陈海却仍然一副笑脸。
虽然不知道陈海怎么转性了,但这种态度,夏继武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他犹豫一下,还是将烟接了过来。
“行了,好好工作吧。”
“好勒。”
陈海笑着走了进去。
他已经想好了。
虽然国企改革就要开始,红旗机械厂在后世也将淹没在市场大潮里,彻底衰落。
可是,在现在的时代,国企的编制,还是主流。
要想做出一番事业,这是个很重要的平台。
国家层面,经济政策还不明朗,自己需要等待时机。
所以,自己想打开局面,还是要在厂里想办法。
维修车间里,又是一台机床。八台国产,两台毛子国制造,还有一台最先进的,却是是米国制造。
陈海所在的,是一台国产老式车床,设备老旧落后,三天两头出毛病。
一台车床,就是一个班组,班长带着五六个人,维持生产。
陈海这组只有两名正式员工,班长和他。
他虽然是后来的,却是正式工,那些临时工底他一等,不敢管他。
班长知道他的事情,索性也不管他。
陈海算是个闲人,他换完工作服,用搪瓷大茶缸泡了被茶,就游逛起来。
看到工人们操作着各种老式的机床,他不仅摇头。
这种生产方式,太落后,效率也太低了,跟后世的数控机床,简直是天差地别。
唯一还算先进的米国机床,却连一半的效用的没发挥出来,只是被当做普通车床使用。
原因……居然是没人懂英文。
这也不奇怪,以前咱们国家,学习外语可是主要学俄文的。
“当当当!”
车间主任夏继武突然走进来,着急大家开会。
他的神情,十分严峻,仿佛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