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朵杏花
第89朵杏花
太子可能也没想到郑四会问的这么突然,而且这么直接,明显愣了一下。
愣过后,便朝徐杏这边望来了一眼。
继而太子又笑着折身走回来,走到徐杏身边,挨着徐杏对郑四道:“你如今跟着齐王,倒越发变坏了。”
郑四自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太子房里事不太好,所以,她忙不自在的转了别的话去说。
但这件事,就因为郑四的一句话,也算是在太子和徐杏之间挑明了。
不过,这会儿还在齐王府,二人自然不好谈这事。所以,太子除了之后一直牵着徐杏手继续往里走后,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徐杏则权当忘记了郑四的话一样,一切还都如从前,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来。
又过了一会儿,卫王也到了。
卫王到了后,太子卫王齐王兄弟几个便一处说话去了。徐杏和郑四凑一起说体己话。雁奴正觉得自己凑哪边去都不好时,正好,秦王妃带着朱雀过来了。
秦王妃母子是不请自来。从前不管卫王生辰还是齐王生辰,秦王府都没人来过。当然,卫王齐王也没给秦王府送过请帖。
如今倒是奇了,齐王仍旧没给秦王府送去请帖,秦王妃倒是主动过来了。
依齐王的脾气,他是心中一直都记着秦王妃这个嫂嫂的仇的。之前秦王欲害他和卢氏女有肌—肤之亲,这个嫂嫂是知情者。
是知情者,就是同谋。
所以,哪怕后来那件事已经过去,但齐王对秦王夫妇仍旧态度十分不好。
这回听家丁来报说秦王妃到,齐王立马沉了脸,语气很不好:“她来干什么!”
太子却道:“来者是客,还需以礼相待。”又说,“不管你我和秦王如何,但罪不及家眷。毕竟,你也是朱雀亲叔叔。”
卫王附和太子:“长兄说的对。”
齐王是最听太子话的,听太子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会拂了太子的面子。
就说:“那就请秦王妃进来。”
雁奴并不知道大人间的事,所以,瞧见秦王府的朱雀弟弟来了,雁奴还是很高兴的。给秦王妃请了安后,立即过来牵朱雀的手,说要带他去玩。
朱雀也很愿意缠着雁奴,立马屁颠颠跟在雁奴身后。
齐王妃出来迎接秦王妃,二人互相客气的问候过彼此后,齐王妃便请着秦王妃去了花厅坐。
而徐杏,则是坐在花厅等的秦王妃。
见秦王妃来后,徐杏这才笑着起身相迎。
徐杏和齐王妃关系好,私下见面从不互相见礼。所以,也从没想过二人如今谁身份更高一层这事儿。
但徐杏和秦王妃就不一样了。
二人生疏客套,这会儿见面,合该互相见礼的。
但徐杏如今虽然还是太子良娣的身份,却已经是内定的准太子妃。只待选定吉日后,便可行加封之礼。
宫里人都知道,没有意外,她就是未来的太子妃。
虽说是内定了,但毕竟还不是。若只是良娣身份的话,她就只是太子姬妾,身份上自然比秦王妃这个亲王正妃要差一点点。
徐杏其实不是会摆架子的人,但此刻面对秦王妃,她却不愿自降身份去先给她见礼。
徐杏知道,如今秦王受罚,不但在圣人那里大失了圣心,而且他一直得以倚仗的皇后,如今也被圣人罚了禁闭、夺了掌六宫之权。
没有了父母倚仗,所以,秦王妃便开始想起齐王和卫王的好了。开始想着,若是齐王卫王能和秦王亲一些,那该多好。
所以,如今便开始为她夫君秦王周旋筹谋起来。
秦王妃明晃晃是带着目的来的,要说是真心来贺齐王生辰,她可真看不到半点。
但徐杏也知道,她和秦王妃只是立场不同而已。站在她的立场,她自然不会让秦王妃下了她架子,但站在秦王妃立场,徐杏也能理解她为自己夫君筹谋的这份心。
所以,徐杏对她很客气,也很礼遇。
这秦王妃卢氏是八面玲珑的性子,内里也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她目标明确,就是冲着与齐王妃交好来的。所以,说的话,每一句都有其目的和深意。
看着没有冷落徐杏,但却是句句都是抛话给郑四接。
徐杏起初还会顾着彼此颜面凑进去答一二句,但看穿秦王妃的那些小心思后,徐杏则内心笑了笑,再没主动接过秦王妃一句话。
郑四是后来才察觉到秦王妃是有些刻意冷落徐杏而故意讨巧她的,一旦她悟过来后,便渐渐待秦王妃冷淡了些。
郑四是个真性情之人,她是挺瞧不上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的。
哪怕她不是真心来给自家大王贺寿,只是为着她家大王走动的,她都会看在是一家子亲兄弟的面子上,不会落她半分脸面。但如今,她却是冲着挑拨她和徐姐姐关系来的,那就不能怪她不能成全她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秦王妃一直巴着齐王妃说话,但齐王妃却总给徐杏送话说。
几句话一下来,秦王妃便意识到,这齐王妃和东宫良娣的感情牢固深厚,怕不是她轻易能挑拨得了的。
秦王妃试探出来了后,就没再这样做,而是和和气气的二者兼顾。
但郑四始终对秦王妃都是存了戒备之心的,尤其是在看出来她有意拉着她一起冷落徐姐姐后。所以,接下来再说什么,郑四对秦王妃的兴致便很一般了。
秦王妃留用了午饭,用完午饭后,她便告辞了。
临走前,还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弟弟们生辰,我家大王心中都是记着的。只是从不曾收到过请帖,这几年来,也就未参与过。我家大王颇傲气,还望你们莫要因此而怪他。如今我劝了他,他也知道要顾着兄弟情深,所以,今儿便让我代他来给四弟庆祝。”
齐王却说:“秦王兄自小在家中便是独一份的宠爱,谁敢给他气受?若说我这个做弟弟的小生辰没给他府上送去请帖是我的错,那这些年来,你家大王小生辰,可请过谁?”
“嫂嫂为夫奔波筹谋,我原不愿与嫂嫂一介女流计较这些。只是,我们兄弟生疏,难道就只是我们的错吗?秦王如今失了些势,嫂嫂便想起有兄弟的好来了,从前得势的时候呢?”
秦王妃也是个能伸能屈的,齐王这些话可谓是很难听了,但秦王妃却还是能笑着同他说话。
“我家大王性子不好,这是他的错。但古圣人都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望兄长和弟弟们能给我家大王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齐王还欲回击,但太子却截了齐王话,他问秦王妃:“秦王近日来可好?”
秦王妃说:“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大王他……不太好。”
太子则说:“父皇那里也很关心秦王,只是父皇还在生气,心里关心也不愿说出来罢了。弟妹且放心,让秦王只安心在家中养着,父皇那里,孤自会去说。”
“妾代大王谢过兄长。”秦王妃给太子行拜礼。
行过礼后,又牵过朱雀手,让他和伯伯叔叔道别。
朱雀听话的道别了后,就又望向一旁雁奴。雁奴见朱雀朝自己望过来,便冲他笑了笑。雁奴一笑,朱雀也笑了。
秦王母子走了,但太子一家和卫王没立即走,又聚在齐王府聚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是吃了晚饭后,才各自打道回府的。
白日时,太子一直没机会和徐杏单独说几句。回到丽正殿后,太子倒同徐杏谈起了早上时郑四问的那个问题。
“你想生孩子吗?”太子主动问。
徐杏知道,太子这样问,估计是要和她摊开了说了。其实徐杏还挺好奇的,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对待这个问题。
但好奇心终究只是一时的,她不想谈。她怕往深了谈后,要么会更加难过,因为太子所顾虑的就正是她心中所猜测的。
要么,就怕太子会觉得她想要孩子,然后尊重她,要立即和她生一个。
所以,徐杏也不说其实她也不想要,只是聪明的站在太子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
“我如今倒不太想,再等几年也不迟的。”徐杏认真说,“雁奴还小,我如今既然是他母亲,就该把所有的爱都给他。我怕有了孩子后,不能再对他如从前那样一心一意。等他长大一些后我再怀,这样雁奴也会更好的疼弟弟妹妹。”
太子静静望了徐杏好久,然后才一把搂人入怀。
“只是这样委屈你了。”他说。
徐杏弯唇笑,和他说:“先太子妃是我很敬重的女子,雁奴在我心中也非常重要。哪里有什么委屈?”要有委屈,也是你给的。
和他们母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