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先休息，我这就叫孙医生过来。”左铭轻声道，杨志辉摆摆手。
    “不用了，这么晚了就别叫孙医生过来了，我吃点药，休息休息就没事了。”杨志辉说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朝左铭挥挥手，示意左铭出去。
    左铭攥着手里的发丝，又对杨志辉说道：“爸，你身体不好，最近还是多休息一下吧，公司那边就别去了。”
    杨志辉苦笑了一声：“没事，还能动弹，在家里看着小晴这样子，我只会更烦躁，还是去公司省心。”
    左铭也不再说什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杨志辉的房间。
    温晴此刻已经站在了楼梯口，刚要说话，左铭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转身，左铭进了书房，全然不理会温晴的欲言又止。
    到了书房，左铭找了一张a4纸，小心翼翼的把杨志辉的头发包好，刚要收起来，左铭就又将纸打开，从自己头上扯三根头发一并放了进去，他和杨志辉的头发长度差不多，刚巧，杨志辉的这根头发也是黑色的，这四根头发混在一起，根本分不出哪根来自杨志辉。
    左铭心里有着希冀，可这希冀是不完全的，他也在害怕，如果杨志辉真的是乔冠宁的生父呢？
    但谭柯宇若要栽赃杨志辉，这亲子鉴定上一定会漏出马脚。
    很快，第二天上午，杨志辉和左铭一起到公司，艾斯蒂的品牌热度空前，几乎所有的媒体和论坛内艾斯蒂国风彩妆都是热度榜首。
    趁热打铁，艾斯蒂的官方微博今天又更新了最新的图纸，似乎是在向世嘉集团示威，今天更新的设计全都是连d集团都没见过的版本。
    杨志辉去市场部办公，左铭到了三十三楼直接叫林志远把谭柯宇招来。
    谭柯宇昨晚离开卓一然家就去找了乔冠宁，亲眼看着乔冠宁从自己头上揪下两根头发。
    听说左铭这么着急见自己，谭柯宇把手机调成了录音模式放在兜里，手头的工作全都放下，直接去了三十三楼。
    谭柯宇刚踏进左铭的办公室，左铭就示意谭柯宇锁门，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纸包掏了出来。
    “这四根头发是我在我们家的木梳上找的，从其他地方找我怕我爸知道我调查他，只是我昨天早上出门前梳头用的是我爸的梳子，我担心可能找到的是自己的头发，就多挑了几根，也不多，就四根，你送检的时候把这些头发的dna鉴定都做了吧。”左铭说着，谭柯宇扫了扫左铭。
    心里忍不住冷笑，左铭这是在怀疑他啊。
    “好，我会找上海最权威的dna鉴定机构来做这份鉴定，不过铭总，米苏的事情您还是不打算报警吗？人已经失踪了一整晚了，要是真的让她跑了，后患无穷啊。”
    谭柯宇把米苏推了出来，也开始试探起左铭来。
    而且乔冠宁昨晚矢口否认米苏也是他派到世嘉的间谍，谭柯宇更加确信杨志辉背叛了世嘉。
    左铭的眼神略有闪躲。
    “这件事等亲子鉴定出来后再报警不迟，你的私家侦探呢？查到d集团的消息了没有？”
    谭柯宇全然不管左铭把话题往d集团上引，寸步不让的对左铭坚持到：
    “铭总，你相等亲子鉴定的结果，可万一米苏在这期间出境了呢？不用出国，米苏哪怕是去香港我们都很可能再抓不到她，我们报警抓米苏不一定要是商业间谍的借口，可以是寻人启事，我昨天已经查过米苏了，她是孤儿，双亲死于交通意外，我们可以找人冒充是米苏的亲人，报警认亲。”
    谭柯宇想着手机里的录音，他一定要让卓一然认清左铭的凉薄，只有他才能给卓一然最真挚的爱情。
    左铭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这个主意未必行得通，现在是特殊时期，米苏是个能隐忍的人，她做了这么多年孤儿都没有人来认她，突然有人冒出来找她，她一定不会上当，抓不到也无所谓了，世嘉的内部资料库只能从世嘉的内部网络登录，她已经离开了世嘉，再也没有进入资料库的可能，从前的资料她盗走了也追不回来，我会通知顾雪歌即刻调整所有正在进行的公关战略，避免更深层次的损失。”
    “呵呵。”谭柯宇忍不住笑了，为了杨志辉，左铭连商业间谍都能放弃不抓。
    “那铭总，一然呢？你打算怎么处理一然，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杨总监真的是乔冠宁的生父，你要让一然怎么办？”
    谭柯宇直视着左铭，左铭眨眨眼，打开电脑，找出昨天窃取的监控片段。
    “这是我找黑客进入d集团内部系统截取到了视频文件，可以证明一然的青白。我等下就回通知人事部，让赵玲滚蛋。”
    谭柯宇嘴角抽了抽：“铭总，这对一然来说算是证据吗？黑客盗取的文件是绝对不能公开的，这东西见不得光，把赵玲赶走就能让一然名正言顺的回归？你只会让一然在新闻组的员工面前彻底失去威信。”
    左铭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谭柯宇，你什么意思？”
    谭柯宇嘴角全是残忍：“很简单，我想问问铭总，你让一然怎么办，或者说你打算怎么处置一然，她在世嘉属于管理层，身上是有竞业协议的，如果她失去这份工作，她五年之内不能从事任何有关时尚产业的工作，她已经被上海的新闻行业放逐了，现在连公关都不能做了，你要她怎么办？她才只有二十二岁，五年，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五年，不论是青春还是事业，这五年都是一然人生中的黄金时段。”
    “铭总你现在处处都在维护杨总监，他是你的继父，你不想让他坐牢我能理解，可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必须有个能向全公司交待的结果，不处理商业间谍，一然就要为这件事负责，可你记得昨天一然离开新闻组的时候一然说的话吗？”
    说着，谭柯宇有些激动，左铭却是身体一僵，卓一然说过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左铭忍不住低了头，一双拳头攥的死死地，攥的骨节发白。
    谭柯宇咬牙切齿，一字一词的说道：“她要你公事公办，因为你是世嘉的总裁，她不能让你为难。一然处处为你着想，那你现在为一然想了吗？赵玲当日是在全新闻组职员的面前把锅推给了一然，而且当中宣布了一然不肯承认是因为一然害怕公关失败要主动辞职，铭总你知不知道首因效应，不知道的话可以去查查。”
    “赵玲必须滚蛋，可她现在不够格为这件事买单，艾斯蒂的图纸会泄漏的越来越多，上海同行业内信息流传速度有多快铭总你是想象不到的，赵玲滚蛋，但她要想继续在其他公司工作，就一定会把艾斯蒂的图纸超越了d集团手中图册范畴的事情说出去，到最后一然里外不是人。”
    谭柯宇在质问，左铭咬着牙，不做声。
    谭柯宇抓起桌上的头发收进兜里。
    “左铭，你的爱情，配不上一然。”
    说完，谭柯宇直接离去。
    左铭看着桌上自己与卓一然的合影，心口突然感觉被刀生生戳刺了一般的疼。
    他当然想过卓一然，可……这件事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至少目前没有。
    左铭陷入两难，而谭柯宇出了左铭的办公室，就把录音进行了备份。
    若梦上市推迟，若梦项目组即刻解散，新闻组暂时由谭柯宇管理，继续实行卓一然的项目竞争制度，所有人都识趣的不再提卓一然的名字。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送检的亲子鉴定结果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