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宣战
白舒窈和穆清的婚礼不欢而散,随之换来的是朝堂上数不胜数地讨伐声。安然入了望舒台,甚至于可以调动望舒台的杀手,让他们感到人心惶惶。
他们全然忘却了,在安然奋勇杀敌的时候,他们在京城莺歌燕舞,酒池肉林,等待着安然将大祁国保住,好让他们继续过这样逍遥自在的生活。几乎没人为安然说话,因为安然在穆清婚礼的第二天,直接带人打进了大明宫。
安然和静嘉帝直接开战,据知情人透露,二人打了三天三夜,谁也不让谁,没有一个肯罢手。尤其是安然,竟然召唤出了赤字妖灵睚眦,而且左手灵力右手邪力,打得昏天黑地,没有一刻安宁。
静嘉帝也绝不手软,他到底是快要突破九重的水平,纵然安然如此强大,他却也游刃有余,应对自如。二人不分伯仲,搏斗了三天三夜,搅得大明宫鸡犬不宁。人人自危,生怕安然发狂打到自己,又怕静嘉帝不敌安然,总之,所有人都笼罩在一片恐惧的气氛之中。
这场战争的落幕,并非是安然或是静嘉帝终于做出让步,也不是他俩任何一个人被对方打得丢盔弃甲,而是因为阮青云和蔺星染终于突破了安然所设立的层层结界,赶了过来。
“住手!”蔺星染吼道。
安然的剑正欲前行,却因着这一句话生生收了回来。静嘉帝怎会放过这等机会?他两手一握,又变化为掌,再放开,掌心便凝聚了一团灵力,直直冲安然飞扑过来。安然反应迅速,当即一个空翻,躲过了这一击,那灵力被她躲过,打到了一根红柱上。一时间,红柱当场断裂,甚至于它后面的东西也没能幸免于难。
蔺星染和阮青云对视一眼,立刻冲上去施展灵力,生生将安然和静嘉帝分开。最后,他俩站在了静嘉帝面前,面对着安然,露出悲哀地神情。
犹记得当时,安然流着泪躺在地上,说她累了。原以为只不过是因为她身心俱疲而发出的喟叹,可是没想到,原来她是真的不想再支撑下去了。
不想再和体内的邪念作斗争,也不想去据理力争保护什么,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太过于耗费精力,她已经没什么力气去做这件事了。
可是另一方面,她体内涌动的邪念就好像凝聚成了一个新的灵魂,这个灵魂和她完全不同,可是又同于一体。这个灵魂有着最强大的力量,和最邪恶的思想,她了解安然,她蛊惑安然,最后,取代了安然。
“收手吧。”阮青云看着安然,道,“不然……”
“不然你们也会对付我的,对吗?”安然嘴角带着血,脸上也沾着血痕,但是她没有受伤,不,不是没有受伤,而是受了伤后,很快就恢复了。她的恢复速度比以前更快,甚至于她能感受到自己细胞的再生。
“星染哥,师父,他们如何对我的,你们不知道吗?”安然说道,“难道你们看不见吗?我将死之人,却被一次次这样逼迫,难道我就该忍,该任人宰割?你们以为我今日只不过是为了穆清的事?不,我是为了我自己!”
蔺星染皱眉:“你不是安然。”
“我不是安然,又是谁呢?”安然仰天大笑,“我为别人考虑,我牺牲自己,奉献自己,成全别人的时候就是安然,我为了自己活,为了自己能生存,就不是安然了。到底是我自私,还是你们自私啊!”
阮青云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灵器举了起来,那是一个封印铃。安然脸色变了变,在阮青云动作之前,用一堵厚厚的黑雾墙挡住了自己。那封印铃发出的光芒被黑雾吸收,一点儿作用也没有起到。
安然冷笑一声,挥手施法,只听当啷一声,阮青云手中的封印铃就这样碎成了一块块。
黑雾散去,安然的脸庞重新显露,她冷着脸看了一眼蔺星染,又看了一眼阮青云,道:“如今我看在你们二人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可是你们如此对我,看来我也没必要惦念旧情。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既然你们选择站在他那边,那我们便只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罢,她伸出剑指了指静嘉帝:“今日你我打了个平手,可他日就未必。你且记住,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话音未落,一阵黑雾袭来,再散去的时候,安然已经不见了。与此同时的,宫殿外的那些望舒台杀手也一并消失了。除了大明宫的残垣断壁和数不尽的尸体在宣告着着一场悲剧外,没有人能证明他们来过。
也正是因此,等到朝堂一片讨伐声的时候,穆清也没有说话。尉迟桢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他瞪了一眼静嘉帝。因为归根结底,还是静嘉帝将那小丫头逼到了这一步,若非如此,那小丫头也算一代豪杰了。
尉迟桢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比如孙骏惠。孙骏惠立刻声泪俱下地哭诉孙皇后和白徽如何被安然吓到,又说白舒窈如何被安然威胁,险些性命不保。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控诉简直是人间惨案,仿佛安然屠了他满门。这么一通话下来,朝堂上讨伐声浪更强。
静嘉帝脸色平平,没人比他更清楚安然是要被清剿的,现在的她无论对谁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他当即下令,全力铲除望舒台,问有哪位爱卿愿意带兵与之抗衡。
南广志眉毛微微一跳,全力铲除望舒台这几个字到底还是有些扎耳朵,但他没有说话,他也不能说话,他只能低着头,听静嘉帝如何铲除自己的望舒台。
哦不,现在已经不是他的了。
应该说,是安然的望舒台。
有几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将士领了命,他们打心眼儿里不相信安然一个弱质女流能强悍成什么样子。朝堂上有些人摇了摇头,他们这些见识过北盟军的老兵,很清楚北盟军人都是狼,而能打败狼的女人,怎么着也不可能是犬。
穆清从头到尾没有吱声,等下朝后,他又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去问他。
望舒台和朝廷的战争,正式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