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听林翰说，薄先生订的是最快的机票。”
    说完，小芸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秦晚。
    薄靳深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她总以为秦晚或许会有些感动，但是秦晚什么都没有说，空气里沉默在蔓延。
    “秦小姐，既然您醒了，就吃早饭吧。”
    或许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自己并不清楚。思考半晌之后，还是小芸先开了口，换了一个日常的话题。
    秦晚这才有了反应。淡淡地应了一声好，从床上缓慢地爬了起来。
    小芸将枕头塞在了秦晚的身后，好让她能够坐得舒服一些。
    一切都搞定了之后，这才开始喂秦晚早饭。
    “秦小姐，您也不要太担心，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的。”
    自己算是吉人吗？
    秦晚却不这样认为。但也没有给小芸泼冷水，只是勉强笑了一下，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或许自己的人生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碰到薄靳深。
    “虽然我知道我说的话超出了我的本职范围，但是秦小姐，薄少爷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人。”
    小芸进天鹅湾的时间不太久，却也早就从佣人那边听过关于薄靳深的各种言论，总结i起来就一点，薄靳深太过冰冷了一些。
    然而，陪在秦晚身边的这段时间，小芸很经常听到两人说话，虽然动不动就会听到秦晚的冷嘲热讽，甚至一度认为秦晚快要让薄靳深没了耐心，但他每一次的举动都超出了小芸的预料。
    有恼怒，有不悦，但是总是在克制着情绪，甚至下意识在哄着秦晚。
    “我不知道秦小姐和薄少爷之间过去发生了什么，不过或许您可以稍稍放下自己的成见。再接触薄少爷试试？”
    小芸一直帮薄靳深讲话的原因，一是因为她挺喜欢秦晚，觉得两人也十分般配，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将两人凑在一起，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薄靳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她，至今也没有让她离开天鹅湾。
    与外表的冷漠似乎并不一样，小芸好像能够感受到薄靳深那不同的关心人的方式，至少。他并不是佣人所说的那般高冷，不近人情。
    而他不易察觉的温柔，似乎在面对秦晚得时候，特别容易令自己感受到。
    “既然你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些什么，就不应该多问。”
    秦晚有些不悦，她不是针对小芸，但那番话确实欠妥当了一些。
    小芸没有经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没有承受过那些痛苦，仅凭个人对薄靳深的肤浅感受。就试图说服自己放下成见。
    这不是成见，而是事实。
    “抱歉，秦小姐。”
    “你为薄靳深说话很正常，因为他雇佣了你。”秦晚顿了顿，又摇了摇头，“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你还是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号码？”
    “我以后不会了。”
    即使是秦晚听到不喜欢的话，她也是耐着性子慢慢和小芸解释了一遍，最终还用了一个好吗让话更加缓和。
    小芸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从某个程度来说，秦晚和薄靳深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诊疗室内。
    薄靳深坐在查理教授的对面，双手交叉，神情十分严肃。
    “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林翰先生的调查结果。我估计是昨日那淡黄色的粉末具有挥发性，就算没有直接进入秦小姐的眼睛里，也起了作用。”
    “是和之前的药粉分阶段使用的？”
    查理教授摇了摇头：“这些目前都不太清楚。只是这样判断。秦小姐的眼睛本就在一个脆弱的状态下，再收到这个药粉的刺激，所以才会导致眼睛充血。神经疼痛，不得不立马采取手术的地步。”
    虽然只是猜测，但是大家都差不多接受了这个想法。
    毕竟，秦晚昨日就是在黄色药物的刺激之下才会眼睛疼痛，而同样接触过粉末的小芸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手术进行得如何？”
    沉思了片刻之后，薄靳深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我只能说，手术本身是成功的。”查理教授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气，嘴唇嗫嚅了几下之后，才继续说下去，“但能不能恢复，能恢复多少。我们都没有什么把握。”
    秦晚的眼睛伤得蹊跷，昨日的事情发生得匆忙，任何人都在高度的紧张之下绷紧了神经，没有办法思考多余的事情，全心地为她做手术。
    等完成手术后休息了几个小时，才能够慢慢思索这些事情。
    但结果究竟如何。谁都说不清楚。
    “如果我能够拿到粉末呢？”
    “那是最好，但是您去了r国这么久还是没有拿到，如果再因为为了粉末而采取保守的治疗，对病人的眼睛也没有什么好处。”
    简而言之，粉末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用处，除非能够立马找到。
    “你们要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方式？确定有效果？还是在冒险？”
    “这就是我今日先找薄先生商谈的目的所在。这件事情，需要你们来决定。”
    查理从桌子上抽出了两份方案，递给了薄靳深。
    昨日手术休息过后，他立马进了房间，熬夜整理出了两份治疗方案，一份保险但成功率显然也低了一些，另一份成功率高但随之风险也高。
    “我已经简单地对方案进行了介绍，至于采取什么方案，选择权还是在你们的手里。当然了，你还是最好和秦小姐商量之后再告诉我。”
    “没有第三种了？”
    “薄先生，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完美的方案，这已经是我能给出最好的了。我想你去找别的专家，都是一样的。”
    查理教授的话并无道理，他是眼科界内当之无愧的顶尖专家，如果他不能治愈秦晚的眼睛，别人大概也是不行了。
    薄靳深点了点头，认认真真地看完了两份报告。
    就如查理教授所说，高风险高回报。
    如何做出决定，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
    “薄先生还是要和秦小姐商量，病人有权知晓，也有权选择。”
    话音落下，薄靳深正好起了身，眼神里是少有的犹豫：“我去和她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