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血洗
身旁异响惊醒了瞌睡中的男孩,他猛地跳起来,看到身侧那可怖的一幕,正欲狂呼的时候,另一支黑色的羽箭接踵而至,自男孩大张的嘴中刺入,从他的后脑处飞出。
男孩伸手,似欲捂住口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个血窟窿,但终于晃了晃,从草棚上一个倒栽葱,跌下树去。
山坡那边,齐格尔兴奋地一拍掌:
“好样的,蛇眼!”
随即低声吼道:
“弟兄们,随我冲!”
扯下胸口磐石军团的徽记,翻身跃上早已拉到身旁的巨蹄马,俯身,用力一夹,往外冲了出去。
身后,大片雪粉飞溅中,四十来骑如狼似虎的骑士紧追着齐格尔,朝山坡底下那个雪洞的方向疾驰而去。
篷地巨响中,四十来骑冲垮了草草封起来的雪洞,冲入了山谷之中。
齐格尔叫道:
“老洪,这地方惯例还有个后路,带几个人,先冲到谷底,把路给我堵死了!蛇眼,二鹞子,跑到高处去,射死那些乱跑的土著,别走漏了一个!其余的,分散开!”
一边吼着,一边并未停下脚步,往山谷深处冲去。
这是片很小的山谷,只一眼便能看到底。
谷中有个十来米宽的小湖,湖面氤氲冒着热气,湖畔没有积雪,却有着不该在冬天里出现的青色小草。
这里竟是个罕见的地热温泉山谷。
谷外是严寒,谷内,尤其靠近小湖的地方,却是温暖似春。难怪会有游民选在这里安家。
小湖的后侧,矮坡上,是十来幢茅屋木房,屋外堆着些干草木材;矮坡和小湖间则是片草地,开辟了些菜洼,散养着些鸡鸭牛羊,七八个农夫农妇正在其间忙碌着。
骑士们散开,口中嘬唇尖啸,做出蛮族侵略惯常发出的声响。
齐格尔一马当先,巨蹄马跃过低矮的栅栏,一长一短两柄马刀已经握在手上。
马前,一个农妇亡命朝茅屋逃去的同时,不忘弯腰抄起垄头上一个两三岁的小孩。
但她只奔出几步,一柄长马刀就破空袭来,将其拦腰砍成两段,上半身飞出几米远,摔在地上,鲜血喷涌如瀑。
即使这样,那个农妇尤未马上死去,半截身子仍然紧抱着怀中大哭的小孩,用另一只手往屋内爬去。
巨大的马蹄自后赶来,将挣扎求命的母子二人踏碎,脑浆和鲜血迸流。
哈哈大笑声中,齐格尔冲入茅屋之中,将小小的茅草屋撞得四分五裂。见屋中并无其它人,顺手挑起炕上的火盆,落到茅棚顶上,屋外的干草堆上。
赤红如血般的火焰顿时吞噬了破烂的茅屋。
类似的一幕,在谷中四处上演。
宁静安详如世外桃源般小谷瞬间变得如同人间地狱。
下一刻,齐格尔来到了一幢小木屋前。
这幢木屋,看上去比这里其他的房子大一些,也整齐不少,有些房子的样子;应该是游民里的重要人物的房子。
木屋前的草地上,一个身材还算结实,手中拿着柄劈柴的大斧的中年男子不顾疾驰中的巨蹄马,发疯似地朝齐格尔前进的方向拦截了过来,口中大喊着:
“雪儿,快走!”
齐格尔只是一拎缰绳,巨大的马匹高高跃起,自中年男子头上跳过,接着朝木屋门前驰去,没有看男子一眼。
男子猛转过身,正欲继续追上去的当儿,一支钢矛不知从何飞了过来,刺入男子的背心,将其钉在草地上。
血从巨大地创口中涌出,瞬间浸润了草地。
中年男子依旧垂死地往前挣扎,却怎么也无法再挪动半寸,口中依然喊着:
“雪,雪儿,快,快。。。”
冲到木屋门前的齐格尔猛勒缰绳,巨蹄马人立而起。
齐格尔跳下马来,抬脚一踹,木门便四分五裂。
顺着门口的光线,可以看见简陋的木屋内,靠内墙的方向,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站在桌后,手中紧握着一把小刀,护在胸前。
少女身材高挑匀称,粗陋的布衣并没有遮挡住她在草原游民中少见的秀美,原本应该白皙的脸庞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清澈的大眼看上去还算镇静,但握刀的手指发白的颜色却泄露出少女内心的惊惧。
“果然在这里,小妞儿。你叫雪儿吧?”
齐格尔哈哈大笑着,伸手扯下了头上的皮盔。
“你,你不是蛮族?是关里的!你,不要过来!”
少女尖叫着。
“老子就是关里的,嘿嘿。”
齐格尔丝毫不以为意,看也不看少女伸长的手中直指着自己的小刀,跨步朝少女逼近。
看着齐格尔拖着两把马刀,粗壮如野兽般的身躯步步逼近,少女终于压制不住心内的恐惧,尖叫着跳了起来,往左侧窗口的方向逃去。
还没逃出几步,突然间身体便已悬空,被从后追上的齐格尔一把抓了起来,仰面重重扔在了厚实的木桌上。
顾不得背后传来的剧痛,少女脸上闪过决绝的神情,握刀的手举了起来,像是要刺向齐格尔,又似是要狠狠地朝自己脖子处划去。
但她动作再快,又怎能快得过已是大武士的齐格尔。
寒光一闪,一柄短马刀将少女持刀的右臂紧紧地钉在了木桌上,刀头甚至从桌底透了出来。
紧接着,另一柄长马刀将少女的左臂钉在了木桌的另一边,粗大的刀锋甚至几乎将少女纤长的手臂生生砍断。
仰躺在木桌上的少女甚至忘记了剧痛,大大的眼睛一片灰白,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噩梦中,无法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状。
齐格尔却没有停顿,一下子便撕开了少女身上的布裙。
喉头蠕动了几下,齐格尔正要继续的时候,砰地脚步声响起,一个巨大的身影冲了进来。
是另一个游骑营的武士。
见到屋内的景象,武士大笑着说道:
“头儿,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妞儿啊?果然不错。不过,头你可快点,兄弟们还都等着呢。”
“去你的,”
齐格尔笑骂着,
“你这兔崽子,怎么可以让老子快点儿呢?记住,把人全杀了,其余的东西,都烧光,别留下半点痕迹。我们现在可是寸草不留的蛮族!”
说毕,忍耐不住的齐格尔来不及卸下皮甲,就用粗壮的双手紧抓住少女纤细的脚踝,便施以暴行起来。
只是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地,伸手一拧,卸下了少女的下颌,仿佛怕她清醒过来,咬舌自杀。
屋外的喊杀声渐渐小了下去,只余下大火延烧的噼啪声,房屋垮塌的声音,夹杂着女人尖叫啼哭的声响。
屋内,除了齐格尔的牛喘之外,便就是鲜血自木桌上不时滴落的声音。
桌上的少女早已失去了挣扎的能力,也无法呼喊。
修长的脖颈渐渐自桌沿垂了下来。一股股的鲜血随着木桌的振动流过雪白的脖项,顺着金色的长发流淌到地面上,很快便积起了一个小塘。
齐格尔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虽然他也是出身于类似的游民。
在奔马川上,如果将蛮族比作凶残的恶狼,而游民以及铁壁关内的平民是羊群的话;那么齐格尔等磐石军团的军士,便就是狼狗或是猎人。
齐格尔从未相信过那些可笑的,将磐石军团比喻成守护平民的英雄的狗屁胡话。
狼和狼狗都是要吃羊的。
唯一的区别是,后者是要把羊圈起来,养肥了慢慢吃。
在这里,想要不被吃掉,那就要变成吃羊的狼。
齐格尔虽然不认识几个大字,却很早就懂了这个道理。因此他早年便找了个机会,投入了游骑营。
齐格尔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在游骑营里,这几乎是巡查的惯例。
上好的羊肉是先给猎人享用的,跑腿的狼狗在外面偷吃些野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狼要是来了,冲上去的还是狼狗,总得先喂饱了吧。
齐格尔仍在大力动作着。
正当他努力压抑着的时候,窗外,一个男人杀鸡般地刺耳惨嚎突地响起。
这声音是如此地刺耳,甚至让无比投入的齐格尔都分了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