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前任见面,分外眼红
肖樟踩着点到了饭店,何桢一身西装正端坐着等她。以前是因为太过喜欢他,万千景致不能入眼,心心念念只有他一个,可如今呢,她还是能一眼认出他。
她轻巧地踩着高跟鞋踱过去,坐下。
何桢眉毛一挑:“来了。”他长手把菜单递过去。
肖樟眯了眯眼:“客随主便。”
他微愣,又把手收回来,对着菜单开始勾画着什么。
胡椒猪肚鸡、鱼香千层茄、粉蒸牛肉盏……肖樟瞥了一眼突然笑开:“何师兄,你这是干什么,我现在口味早就变了。”
何桢写字的手一顿,随后又继续写着:“无妨,总有一道你还爱吃。”
他不停歇地继续补充,直到菜单上一大半菜被他勾下。
肖樟盯着他低垂的眼睛看了很久,突然问道:“何师兄,你这样子我会以为你对我这个前女友念念不忘。”
何桢不抬头,耳垂有些微红,他道:“肖樟,你呢?”
“我?哈哈,何师兄别说笑了,我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才不敢肖想你。”
“肖樟!”他咬牙切齿:“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你当初要是……”
“怎样?当初要是怎样?”她打断:“既然何师兄想跟我提一提当年的事,我们就来好好谈一谈。”
她坐直了身体,眼光讥讽:“何师兄,你真以为我肖樟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分手还劳烦你去找个女朋友来逼我。”
她当真不会对他死缠烂打,最后一次见面后,她就抹去了他能找到她的一切讯息,断的干干净净,毫不留情。
可……什么女朋友?何桢猛然惊愕:“肖樟,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像什么就要破茧而出,他双目涨得通红。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只肖樟这一句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肖樟瞥他:“分手前一天,咖啡店。”
何桢陷入回忆,待想起什么时,猛抬头,眉头已经皱成一团。
“肖樟,那天你去了?”
“你让我去的。”
何桢不说话了,倏而自嘲一笑,他看着她的眼里又多了什么。
“肖樟,我们和好吧。”极轻的一句话,带了蛊惑。
和好?难道这漫长的三年对他来说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吵架?肖樟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于他不过是可以随意舍弃的东西,现在时过境迁他又有了兴趣,所以回来找她了?
肖樟迅速起身,往门口走去。
“肖樟!”他在身后喊她。
她回头怒极反笑:“何桢,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凭什么回来找我!我肖樟玩腻了的东西从来没有再拿起来的道理!”
二人僵持着,何桢眸里一片苦楚,突然,门口风铃声响起,有谁从外面推门进来。
“肖樟。”伴随着熟悉的中药香,她跌进一阵低沉好听的声音里,下意识地让她心安。
“扈江离?”何桢看到来人,抬脚几步走过来。
扈江离往前一步,站到肖樟身边,高贵冷艳的一张脸却不开口说话。
肖樟朝他小心地觑了一眼,这阵势,他怕是来给她撑腰来了。
果然。
“何二公子,好久不见。”丝毫不熟络的招呼。
他们不是室友吗?肖樟冒冷汗。
“扈医生,好巧。”她试图移开他的注意力。
“不巧。你不在家,我没有厨房用,只能出来吃了。”扈江离不太满意的看她。
肖樟:“……”
说完,他又重新专心致志地跟何桢对视起来。
何桢把眼光移过来:“肖樟,你跟他认识?”
肖樟莞尔一笑:“挂过扈医生的号。”
他又问:“你们……住在一起?”
“邻居。”扈江离答。
何桢的脸黑了黑,拳头微攥了会儿又松下,看向肖樟:“樟樟,我们以后继续谈。”
说完,长腿一迈推门出去。
肖樟松了口气,看向身旁脸色也不太对的扈江离。
“扈医生,你们……关系不太好?”
“不是。”他走向先前二人谈话的桌子,弯腰坐下。
肖樟也跟过去问:“何师兄似乎不太想看见你。”
“哦?”他眉毛一挑:“千年老二看到我自然不太高兴。”
肖樟乐了,s大的医学院是著名的大神云集之地,曾经有人这么调侃,要是哪天医学院教学楼突然倒了,医学界起码去了一大半骨干。
何桢是年轻学生中的翘楚,但是大约是从大三开始,隔壁金融院突然转来了一个学生,从那以后,何桢就总是被他压上一头。
压便压了,却竟然是个半路出家的!可无论他怎样努力,怎么都摆不脱千年老二的命运,何二公子的美称也是由此而来。
扈美人刚刚还当着人家的面喊人家何二公子,这该是多大的挑衅啊,肖樟在心里感叹一番。
扈江离埋头把何桢之前选的菜单添改了几下交给了waiter,肖樟看见他去掉了偏辣的食物,加了几道清淡滋补的汤食。
她支颐微笑:“扈医生真讲究。”
他回看过去,突然想起自己刚进门时,眼前的女孩子笔挺着背脊,严辞厉色地指责,嚣张跋扈的气势与此时眼前的人判若两人。
他向来知道她很多面,每一面都惹人心疼。
扈江离道:“肖樟,你假笑的样子真难看。”
肖樟这下不笑了,懒洋洋地倚着沙发向后靠,她也不生气,只是看着眼前的桌面发呆,许久抬眼问道:“扈医生,我是不是挺讨人厌的?”
她微蹙着眉头,像是很疑惑,最后语气中真真透出了疑惑来。
扈江离不紧不慢地答:“肖樟,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太久了,该好好休息休息。”
他看到的她,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都高高昂着头,留给人倔强又自负的背影。
肖樟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的光闪烁不定,忽而道:“我不敢倒下,因为我身后空无一人。”
四处喧闹都渐渐远去,扈江离握着杯身的手僵住,他只听得见一句:我身后空无一人。
即使在他最黑暗的日子他都没有这种感觉过,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真的不清楚,不过看到眼前女孩犹如困兽的模样,他想,那一定是极其糟糕的记忆,比他遇到的还要糟糕好多。
他很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