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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生厌倦月下谈心,思凡尘行走人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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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花亭内,轻尘缓缓闭上了眼睛。二嘎子见状一飞而退,来到了水潭旁。胖雪球已经睡着了,但零食没收起来。花花果果的,散乱一桌,还有不少油腻的空盘子。
    他轻轻一笑,在旁边的躺椅上躺下,拿起一个果实就咬。
    西阁楼屋面上,两人一镜紧张地盯着亭中人。灵气如潮,渐渐地将整个亭子都遮笼了起来。
    四周的花突然都枯萎了,还没等众人惊诧过来,它们接着又突然蓬勃生长。如此不断循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四周生发、毁灭两种道韵不断凝聚融合,渐渐衍生出阴阳、岁月、空间、轮回等道韵。四大道韵之后,五行道韵相继出现。五行道韵湮灭后,一股苍茫厚重的道韵席卷整座山谷。
    云雾汹涌,本源气息涤荡,宛如混沌开拓、天地初生。里面有生机演化,有阴阳互转,有岁月流淌。有时空构建,有轮回转合、五行生灭……
    “唳……”
    突然一声凤鸣响彻整个山谷,一道火红的光影划过天际,直接落在惜花亭翼角上,贪婪地呼吸着蕴含着各种道韵气息的灵气。
    “乖乖滴个隆咚,这小家伙看着人不咋滴,证的却是混沌大道!”
    一旁的小竹闻言白了它一眼。然后专心看着亭中人,心里萦绕了十多天的忧虑终于是放了下来。
    这股道韵布满了整个惜花谷,天地灵气被强行牵引下来,灵气化雾,笼罩了半个山谷。
    谷内所有人不自觉地,就都盘坐观想感悟修炼了起来。就连睡着了的胖雪球,身上也散发着蒙蒙的土黄色光芒……
    “唳……!”
    一夜无话,当灵雾淡去,道韵消失,一声凤鸣划破清晨的光景时,众人相继睁开了眼睛。
    首先是凤仪,一身气息无限接近了六级。接着是二嘎子,修为来到了金仙巅峰。跟着是青玉和胖雪球,修为来到了仙王中期。然后是小竹。修为到了仙王巅峰。
    最后醒来的是轻尘。他睁开眼的瞬间,双目混沌之光闪现,有生息轮转,阴阳互易,雷鸣阵阵。肉身内蕴含的磅礴力量,震得四周空间不停扭曲。
    随着他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一身气息逐渐内敛,最终变得如同未曾修炼过的凡人般朴实无华。他就站在那,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他。赫然是道心通明、道韵内敛,返璞归真的境界!
    “哟哟哟,都说一朝顿悟,胜过百年苦修,古人诚不我欺。短短一年多从金仙境提升到仙王境后期,啧啧啧……这速度也是没谁了!”
    众人还回味着呢,昊天镜那猥琐的声音就好像金铁相互摩擦一样刺耳。如果不是它太硬了,小竹真想将它一把摔碎。不过此时的她正开心着呢,也就懒得跟它计较。
    牵着青玉的手,小竹轻轻一跃,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翩然落在了惜花亭中。轻尘刚收拢心神,见她们来了不由得微微一笑。
    两人面对面相互看着对方,良久,轻尘抓起她的另一只手,笑容越发阳光灿烂起来。
    “哟哟哟,儿童不宜。小青玉,跟爷爷到一边去。还有你,小鸟,也跟我来。”
    昊天镜那猥琐的声音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让人越发觉得刺耳。轻尘闻言莞尔一笑,松开了小竹的手。
    “大哥……,你终于想开啦!咱们出去玩好不!”
    胖雪球张开双臂,一路狂奔过来,全身肥肉如波浪起伏般抖个不停。正要拉着青玉离去的昊天镜,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连忙竖起镜面将这一幕录了下来,一边猥琐地笑个不停。
    胖雪球路过昊天镜时,关爱儿童般看了他一样,然后直接忽略,闯进亭子就要抱住轻尘。
    青光一刷,“嘭……”,远处潭中传来一声巨响。胖雪球从水里冒出头来哇哇大叫着,青玉撇着小嘴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哼了一声。
    二嘎子刚走过来呢。见状也不禁莞尔。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他们那会在村里也是这般打闹。
    “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这一趟还真没没白来,不仅有东西拿,修为还提升了一截。”
    “你先等一下,我叫离火仙前辈把地心石熔炼了,你帮我做几个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能够相互定位和联络的令牌。我需要给他们每人一个,如果走散了也好找到。”
    “烧火的,该起来干活啦。昨晚收获大吧?这小子再渡一次劫你就能恢复了,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呢。”
    昊天镜躲在众人后方,不停回放胖雪球刚才奔跑过来的“惊心动魄”姿势,猥琐地偷笑个不停。听他们提到离火仙,想起这段时间跟着两人探知的那些个爱爱恨恨的事,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就想叫烧火工出来分享一下。
    “猥琐王叫我,是不是又偷听到哪家姑娘的秘密,忍不住要找人做生意了?我对你那些生意不感兴趣,也没有好东西跟你换。”
    感受到轻尘的意念,劫火在空中凝聚成形,橙、紫、蓝、黑、白、金六色之外。多了丝厚重的灰色,显然是昨晚轻尘顿悟带来的好处。劫火空中摇曳,化作一童颜鹤发、束着长胡子的老叟。
    “怎么能把我看得那么市侩呢?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昊天镜从镜子里走出来,拉着离火仙就要往一边走,完全当众人透明了似的。
    “这小家伙叫我出来有正事。现在没工夫理你,自己一边玩去。”
    昊天镜讨了个无趣,闷闷不乐地躲进了镜子里继续回放胖雪球那一幕,然后在里面笑得满地打滚起来。
    当然,众人并不知道,他们来到广场中间石凹旁。离火仙转过头来问轻尘:“你想打什么兵器?”
    “大哥,我要打个枕头,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游梦仙枕!”远处风风火火游上岸的胖雪球,见众人围着石凹,连忙喊了起来。
    “那就请前辈帮忙打个游梦仙枕,其余的看二嘎子怎么用。”
    二嘎子围着石凹敲了几下,笑得见牙不见眼,道:“打十个这样的牌子,符文、阵法我来刻。剩下的材料,帮我打五套铠甲。”
    二嘎子在地上画出一个巴掌大的圆形图案。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周天星斗位置,像是简化版的天机令。将细节性的东西跟离火仙说完后,他又开始在地上画出一整套战铠。
    离火仙双眼一扫,将图案烙印在心,七色仙焰一卷,将石凹裹了起来悬空烧灼熔炼。
    原先见到人多怯怯躲起来的凤仪,突然化作粉嘟嘟的小男孩,走到轻尘身边挨着他的腿。
    他怯怯地看着离火仙,似乎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在场众人都关注着离火仙的一举一动,没人注意到他的小变化。只有远处梧桐树上的龙渊看在眼里,满是怜爱。
    地心石煅烧了半个时辰才开始融化,杂质不断蒸发,石凹渐渐融成一团金属水。
    “嗖”离火仙伸手一吸,将青月砚吸了出来。扔给轻尘,然后专心致志地分流塑形。轻尘将青月砚递给二嘎子,让他自行炼化。
    “需要刻什么阵法,快准备好!”
    离火仙说话间掐诀结印,拉出一块巴掌大的牌子。他双手凝气成丝,飞速在上面刻画上周天星斗位置。手停下来瞬间,牌子内如同藏着一个星空般,散发出炫丽夺目的光芒。
    二嘎子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双手各拿着一根似签非签、似笔非笔,蓍草大小的棍子快速画出一道道繁复的纹路。
    这些纹路构成繁复严密的阵法,对应着牌子上的周天星斗位置。接着他双手结印,印成星盘猛地一推,印阵合一烙印在牌子上。
    “嗡!”牌子嗡鸣着抖动起来,一条浩瀚星河显化而出,其中点点星光如同缩小无数倍的星辰在不断转动着,炫丽而梦幻。
    紧接着,离火仙又拉出一块牌子一分为二。他双手连动,快速画上繁复纹路铆合上去,再用阵法固定。二嘎子再次烙上天机阵图,一个天机鉴便彻底形成。
    半个时辰左右,十个天机鉴连续铸成。二嘎子一人一个分派下去让他们各自打上元魂烙印。这样除了元魂本尊,别人即便得到也打不开。强行打开就会启动自毁阵法,变成一块废铁。
    小竹等人好奇不已,迫不及待打开,天机鉴上顿时出现一个红点。红点位置放大后,一分成五,个个紧挨着。红点上空对应着星斗轨道运行位置和五方世界方位图。一目了然。
    随后,离火仙按照胖雪球描述的感觉,给他弄出了个一尺宽的枕头来,烙印上阵法后可大可小。
    “喂,胖子,想好了没,枕头都快凉了!”
    “想好了。想好了。我想把我的道烙印上去,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做……”
    “……!!!”离火仙闻言想吐他一面,但还是忍住道:“闭目观想,运转功法与枕头共鸣,然后把经文化作道音烙印进去。以后睡觉只要运转功法,自然就听到诵经声。”
    胖雪球闻言赶忙闭上了眼睛,一脸的虔诚。青玉看着一愣,认识这么久,它还真未曾见过他此般认真。
    旋即一股夹杂着沧桑气息的缥缈岁月道韵,化作一个个大道符文不断从胖雪球眉心飞出,融入枕头内。
    枕头不停震颤着,一道土黄色光晕浮现由淡变浓,在耀眼夺目之后转变成月白色,全数涌进枕内。
    下一刻,一个朴素无华、雕刻着优美线条的银灰色枕头定型,凌空悬浮在众人眼前。
    “嗡……!”
    游梦仙枕内发出一声颤音,彻底朴素无华。胖雪球伸手将它招了过来放大缩小,玩得不亦乐乎。
    接着,他又贴着脸把玩了一会,眯着眼一副陶醉样,如同刚娶的媳妇似的,爱不惜手。那猥琐样,看得众人忍俊不禁,青玉咬着小牙齿,忍住没喷他一口真火。
    剩下来的材料,离火仙依言打造了五副银灰色的铠甲。铠甲上分别烙印了凡、仙、妖、魔、鬼五字,代表着天机阁五部。烙上二嘎子的独门阵法后,铠甲轻如鸿毛。
    忙完。时间又来到了后半夜。二嘎子收起铠甲,趁着夜色走了。胖雪球早已跑到房里试枕头去,凤仪也回巢睡觉。
    轻尘和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屋面上坐着——旁边还隐藏着一块镜子,镜里的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烧。
    热闹了一整天后,惜花谷又重新陷入了宁静中。安静地坐了一会,轻尘悄悄伸出手握住了小竹的柔荑。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小竹脸颊悄悄变得绯红,如桃源村盛开的桃花一样娇俏可爱。
    潜伏已久的昊天镜见着,顿时激动起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心里不停催促着他们赶紧进行下一步。
    “这段时间,让你跟着担心了。”轻尘心中愧疚,手蠕动了一下紧了紧,掌心与她的掌心紧贴在了一起。
    “只要轻尘哥哥能够想通就好。”
    小竹甜甜一笑。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脸上带着微笑,视觉焦点渐渐散开,不知想起了什么。
    一旁的青玉看着,欲言又止。它本想插一句话,却发现不适合。她下意识觉得,这时安静地陪着他们才是最适合的。于是它也学着小竹的样子,轻轻把头枕在小竹大长腿上。
    “这几年修为提升得太快了,道心有些不稳。明天,我想到红尘中历练一番,沉淀一下……”
    “嗯,你去哪我就去哪。”
    说完不语,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安静地看着天上的星光。青玉靠着小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正是:
    恩怨难明,流年轻催。倩谁人唤取,星月同辉?
    且留住当年情怀,待夜阑深处,闲拾忆、恰似梦回。
    莫话将来事,五湖四海,与君永相随。同去,同来归。
    未知后事如何,且待后续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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